就和曾公亮预料中的一样,秦构一听王安石要办大乾北地办议会制度,脑子里就只有两个词,放权和党争,根本没想到议会在缓和党争烈度上的作用,当即就想在整个大乾把议会制度搞起来。
也辛亏曾公亮他们之前已经商量好先强烈反对,之后再逼着秦构选一个折中的方案,这才能在朝堂上和王安石他们据理力争。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越吵,秦构就越想在大乾把议会制度搞起来,因为在他看来有了那什么议事务以后,这些官员党争斗得再激烈,那也和他没关系,不至于每次朝会都和他们干耗着。
然而不仅是曾公亮这些官员怎么都不愿意松口,王安石那些官员的斗争意愿还不怎么强烈。
秦构想在整个大乾推行议会制十分困难,他也只能和他们官员想的一样,选一个折中的方案,只在大乾北地施行议会制。
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退一步,也必须要想办法进一步,不然就亏大了,于是就在朝堂上笑道。
“众卿,朕听众卿所言,只说让民众选举之弊,却没有说这议事务本身之弊,那就只在北地给百姓选举之权。
而我大乾先在朝堂之上设一个最高级的议事务,众卿有什么事定不下来,也可以在其中投票决断。”
曾公亮他们闻言都有些诧异,他们以为那议事务最多就只能设到路一级,短时间内不可能在朝堂上开设。
原因也很简单,这要是在朝堂上有了这议事务,那这什么大事可都不是在朝会上商议,而是直接在议事务里面投票,秦构要损失多少权利啊?
现在秦构威望高,议会投票决定的事他不满意,完全可以打回去让他们重新投票,以后呢?
难道官家想要改一改现在大乾朝堂的规矩,以后皇帝和士大夫共天下的时候,手里的权利要对半分?
这些官员在浮想联翩之余,那也不会反对秦构在朝堂上设立议事务的事,毕竟白送的权利又有谁不愿意要?
曾公亮连忙问道:“敢问官家,这议事务中议事的官员又要有多少人,谁又能进入这议事务议事?”
秦构一挥手道:“不能选举那自然是由朕亲自来定,至于朝堂上议事务的官员之数,就设在三十名吧,朕会让各个身负要职的人入选。”
曾公亮一听这话就心里一沉,他很清楚秦构会偏向王安石那大乾党,况且三十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像王安石之前担任总领天下财赋的度支司主官,这种必须进入议事务,真正意义上的要职,大乾一共也不超过二十个。
换句话说,秦构可以自由操作的名额有十几个,更别说在王安石他们那大乾党在议事务占据优势后。
就算里面一些大乾党的人不够格,不配在议事务们里面和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大员们决断大事,也会在短时间内快速升官,挤压其他党派的权利。
不用曾公亮说什么,吕仲就很自觉地开始出声反对这议会制度本身的问题,比如各党的人很可能只顾及自己党派的利益,一直反对其他党派的好建议。
秦构听了心里就更高兴了,他就是想让大乾的各个党派那么干,而不是顾及他,不敢为了反对而反对,还想给大乾干实事。
但吕仲那么说当然不是想把议会的事给搅黄了,而是和曾公亮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曾公亮又接着提议道:“启禀官家,臣心中倒是又有一策,这投票之时务必要表明自身见解,明言自己为何那么投票。
同时,进议事务的官员也当以官阶为限,如此在议事务不能决断各类事物或出现什么纰漏时,可以借此贬官,在议事务中的各党官员都要有一人被贬。
有此惩处之制,想必议事务上的诸位官员也应当能以国事为重,而以官阶为限,也是为了防止有些党派故意在议事务中捣乱,到时故意就选议事务中位低言轻,其党派不在乎其遭受贬斥的人受罚。”
王安石听了连忙出声反驳,曾公亮那些话其实只有一个意思,让官大的进议事务,这对王安石极为不利。
现在他这大乾党的官员们,虽然有一些能在朝堂上说话的人,但按照曾公亮的标准,能进入议事务的人只有他一个。
至于什么保障议事务运行的话也完全就是在扯淡,议事务如果出现了毛病,运转不好,秦构到时候撤了议事务都没问题,一党中只有一个在议事务中的官员受罚,这罚得太轻了。
况且,如果以后大乾全面实行选举,那进议事务的官员都是被选上去的,哪一派的官员通过不了自己的建议,那也是他们在下面的控制力不够,就算勉强通过,下面不好好执行,也不会有好结果。
让对底层控制力强的党派通过自己的提议,去办事不是更好?
并且曾公亮的话,还有几分大乾的议事务现在这么干就挺好,没必要搞什么选举的意思在。
可王安石反驳完以后,那些官员自然也有理由骂回去。
秦构听了一会,就明显自己想要用议事务,让王安石那大乾党更进一步的办法行不通,知道自己该退一步再提要求。
所以他又建议这进议事务的各党官员比例,就按照各党在朝堂上的官员比例来,各党自己决定谁进议事务,不过他可以在增减每个党在三名以内进入议事务的名额。
至于处罚的事就算了,在秦构看来,那些官员只顾内斗不干事才是一件大好事。
同时他也意识到其他官员们坚决反对把议事务的权利交到大乾党手里,那他干脆就把权利收到自己手里。
对于议事务的各种决断出来的事,他不仅有一票否决权,还有十票的投票权。
可那些官员们还是有些不满意,吵了半天后又加了一些条件上去,那就是让主持议事务的仪长有三票,而仪长是由议事务的官员推举出来的。
这才将议事务的事正式确定下来。
正当秦构满心欢喜的意味大乾党争进入新阶段时,大乾远征军也终于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