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柱那一手选票,一手火铳,嘴上还念着经的统治方式长期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可短期内确实让那个强行捏合起来的军事集团有了融合到一起的趋势,对基层的控制力度,可以征集的物资和人员也无疑增加了许多。
这就让大乾官员们产生了十分强烈的危机感,他们都知道经过这场变革后,塞尔柱会真正成为大乾的强敌。
可现在西征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完成,天竺也没有完全安定,要是派出军队去干涉,大乾军队的后勤压力就有些太大了,可以送到塞尔柱的兵力也不会太多,胜负更不好说。
干涉塞尔柱这条路走不通,他们就只能想办法增强大乾自身军力,放宽了一些对火器生产和使用的限制,大乾商人都可以在购买火器专利后自己生产火器,也可以给一些仆从军发放火器。
不过火器购买和使用依旧需要登记,大乾以外能控制到的国家,全都不允许自己生产火器,大乾本土也不允许私人持有火器,同时军方也开始想办法应对持有大量火器的敌人。
大乾朝廷的这一系列政策对民间的影响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也没有影响到大乾民间正常的秩序。
范伦,作为曾经被秦戈亲自邀请去徐国,这些年在徐国开设了越来越多产业的商人,这时候自然也为了秦戈的计划身先士卒,带着一批船队到天竺开办产业去了。
到了天竺,因为他在自己船队上装了五门大炮,那港口的小吏在查验了大炮的弹丸和火药后,向范伦神情凝重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开了三炮?”
范伦无奈道:“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这船队是自己过来的,不是和其他人一起,当然也没有军爷跟着,这难免会招来一些海盗啊。”
大海不涸,海盗不绝,大乾的海贸越繁荣,海盗自然也就越多,不过因为大乾将周边国家都控制了起来,所有造出来的大船都要登记。
那些海盗都是一些小舢板,加上大乾水师也不是吃干饭的,虽然海盗对大乾商贸的影响不大,但也不小,难免会有商人被袭击。
港口的小吏当然不会因为范伦的一句话就信了他,对照着大乾海关官员出具的货物清单又查了一遍,更看了一下船上交战的痕迹,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之前火器控制得还能严的时候,在大海上,不愿意抢劫就是商人,想抢劫就是海盗,现在有大炮了,抢劫更容易了,自然要查得更严一些,
对这些官员而言,麻烦是麻烦了一些,可这也是一件没办法的事,塞尔柱的火器肯定会越造越多。在大乾灭塞尔柱之前,也一定会有装备了火炮的塞尔柱水师跑到大乾控制的水域抢劫。
大乾还想要这些商人走得更远一些,去探一探前往塞尔柱的海路,加强普通商人的武备是必要之事,不能因噎废食。
出了港口以后,范伦就去找北天竺公司的人谈生意去了,因为在天竺,所以他们的火铳都一直拿在手里,一路上也对那些天竺人十分警惕。
在来之前他们都已经搞清楚了,别看这些天竺人一个个看上去都很老实,可那都是假象,要是哪个乾人出门不带火铳,那些天竺人就敢为一件好衣服而谋财害命。
这次负责对接范伦的人也是他的熟人,名叫钱壮,听名字就知道是穷苦出生,之前也在范伦手下的作坊当过一段时间的匠人。
不过范伦因为碰见刘三后,也意识到知道匠人是可以翻身的,之后他虽然工钱照样是能少发就少发,但平常对匠人的态度却好了不少,更不会想办法把对方往死里逼。
所以钱壮对范伦的印象还不错,加上又是在天竺见到老乡,一见面就笑着打招呼,瞅了一眼范伦腰上挂着的手铳后更是惊讶道。
“我走之前只是听说有公司申请了这玩意的专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成品了,范员外,这种短火铳用着怎么样?”
范伦把那手铳拿出来笑道:“这就是各个拿着方便,只能用来防身的小玩意,在十步以内还能打中人,十步以外可就不怎么样了,不过有个新东西倒是好用得很。”
说完拿出来一个小纸袋冲钱壮笑道:“以前打枪必须要师父教,装火药更是有大学问的,一个厂造出来的火铳能装多少火药还和另一个厂不一样。
但是现在,买枪的时候那厂家都是把火药装到这么一个纸袋里,自己撕开往里面倒就行了,就这么一个小玩意,朝廷为了给军队用,直接用十万贯把所有朝廷的制造和使用权都买下来了,比我这经商来钱都要快。”
钱壮接过范伦手里的火铳,上下翻看了一会后才还给范伦,追问道:“范兄,这种火铳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范伦听到这句范兄,也顺杆往上爬,呵呵一笑,将手铳递给钱壮道:“这还是我托关系从作坊先拿出来的,要是等到他们大规模生产,有人把这手铳卖到天竺这,更不知到什么时候了。
既然贤弟喜欢这手铳,那不如直接送给贤弟你了,就是这定装的火药有点少,愚兄只带了三百发,贤弟平常自己打枪的时候还是要自己装火药的。”
钱壮连忙推辞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范兄你就带了这么一把火铳,还是托关系拿出来的,这小弟我怎么能拿呢?有机会试两枪就行了。”
范伦摆了摆手道:“贤弟这话就太重了,一件兵器罢了,有什么爱不爱的?
这手铳也就暂时稀缺一点,愚兄走之前就已经听说那个作坊要研究什么两个枪管的火铳,等愚兄回去估计都已经能拿到那种火铳,说不定还有更好用的。
况且愚兄这天竺只待一段时间就要走,这手铳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用处,反而是贤弟你,在这不安稳的异国他乡,又要和那些天竺人多打交道,这对你才有大用。”
钱壮又是一阵推辞后,好说歹说才花了钱把这手铳从范伦手里买了下来,不过就算这样他也得了大好处,当即就要给范伦办在天竺安置产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