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光道:“你偏题了,我们在说父君。”他顿了顿,又一种满是讽刺的口气笑了一声,道:“用溯光这个饵钓父君这条鱼,真是再合适不过,我想着,这是给父君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他不去找溯光,或者随便派个别人去,他就不用死了,可是他说,溯光是他的长子,是那个女人留在世上与他最重要的牵绊,他要亲自去不能让别人知道溯光的丑事,不能让他的爱子在继位之前留下任何污点。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用再手下留情了。”
众人都是不寒而栗。兄弟争位争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惨烈。
尔修道:“可是你没想到天君活着回来了。”
岚光笑了一下:“不,我想到了,他那么一个人向来威严霸道,怎么会轻易死呢。回来之后我又给了他机会,我让他不要理溯光了,既然他喜欢那个人,就让他们在一起吧,天界我会替他好好看顾的。结果我的父君告诉我,我想登上天君之位简直是痴心妄想,除非他死了。哈哈,我只好满足他这个愿望了。”
景之怒道:“简直畜牲!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父君,你怎么下得去手?”
岚光充满疑惑的看向他道:“父君?父君会逼着他孩子的母亲自缢吗?父君会不记得孩子的生辰吗?父君会动不动就赏一顿天雷吗?父君?!他不配!”
叶蓁蓁道:“那我呢?”
岚光回头看向叶蓁蓁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你扔到外面不管不问,还时不时的想找到你杀了你,很委屈。我告诉你,你不委屈,因为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瑶青怀了我的孩子!”
岚光感觉头晕目眩,坐在地上给自己止了血才接着道:“那天她跑到我在人界的住所找我,正巧我们三个在商量绞杀逐胜的计策,被她听到了。她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只好劝她加入我们,我答应会娶她,虽然不能做天后,但她会成为我最宠爱的女人,可是她不答应,哈哈,她怎么那么倔,说什么都不答应,就只知道哭,说本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我,结果什么都没说就哭着走了,她说了该多好啊,说了或许……”
或许什么呢?让他为了一个瑶青和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孩子放弃多年的怨恨,他做不到,也不想做。
尔修逐胜互看一眼,均是老脸一红,他们对瑶青的死多少都要付些责任。
叶蓁蓁冷冷道:“说了又怎样?那个时候只要杀了逐胜给妖界一个重创,你就又在继位天君的道路上多了一项筹码。你怎么舍得放弃呢?”
岚光笑了笑道:“不错,不愧和我流着相同的血,你很了解我。”
叶蓁蓁想说,我根本就不想了解,也没有以这份血脉而自喜过一分,但最终她抿紧了嘴唇什么都没说,说什么都没用,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而岚光恐怕也不会有丝毫的悔悟之心。
景之道:“那天后呢?到底是不是你?”
岚光微微扬起了头,似乎颇为得意:“是我,怎样?”
众人均是倒抽一口凉气,天后当年的死谁都没查出可疑,大家都以为她是功德圆满仙逝的,却没想到还有这一节。
天后死的时候岚光在回天界不足一百年吧,还算得上是个少年,竟然就如此歹毒有了如此心思。
岚光道:“我娘亲的悲惨一生都是拜她所赐,我不能杀她吗?不该杀她吗?”
尔修道:“疯子!你简直不可理喻。”
岚光哈了一声:“我是疯了,不过都是被逼的。那个女人死了我已经不那么恨了,可父君竟然那么思念她,还在苗疆仿照他们一起修行的地方,建了一座记忆中的故地。我的娘亲死了多少年,他却连提都没提到过。”
他记起母亲的忌日他都会下界一趟,到他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祭拜一番。有一次他正准备下界,碰到父君。
他就试探的问了一句:“父君,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父君皱着眉头,看他的眼神一脸的嫌弃,不耐烦的回道:“不知道。”
岚光笑了笑:“那时候他正在苗疆亲自修整那座山,哪里有心情理我。我只提了一句明天是我娘亲的忌日,就被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还不允许我下界祭拜。”
尔修和景之都知道这一件事,那时候天君对岚光总是不耐烦的,处处透着厌恶的,他们那时候总是劝岚光,“看开一点,你比你那个不成才的哥哥强多了。”岚光总是笑呵呵地对他们说:“没什么的,父君和哥哥相处的机会多,自然感情亲厚些。”
其实天君对岚光做的很多恶劣的事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何后来尔修怀疑了那么久,都没有求证没有直接离他而去的原因。
叶蓁蓁看向荣利:“喂,荣利,你去烧了那座山是不是向未来天君示好啊?”
人们这才想起来,火神荣利还有一个了不得的传说呢?在苗疆不小心暴了一个火种,被天君重罚,后来岚光登位才给捞了回来。这其中没有关窍谁都无法相信。
荣利冷哼了一声:“是又怎样,我早就看够老天君昏庸无能的脸了。”
岚光嗤嗤笑了起来:“荣利,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你的人都被抢走了。”
荣利看了水神一眼,低着头一直一言不发。当年荣利对雨兰一见倾心,百般追求都得不到好脸色,就想了个釜底抽薪的法子,让天君赐婚。他私下找到天君请求赐婚。天君却说:“水神大人天姿国色,是个男人都喜欢,不过,你就不要肖想了,水神大人我另有安排。”
那个时候天君已经式微,岚光逐渐有了自己稳定的势力,天君只能拉拢刚刚飞升的将军收为己用,便想把水神指婚给他。
这荣利怎么会答应,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靠岚光,条件只有一个——水神。
岚光哈哈大笑:“真不了解你们这些人的情情爱爱,真是让人头疼。”
水神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在这件事中,站了一席之地,一脸无奈的看向荣利道:“真的?”
荣利看着她道:“真的。”他想了想避开两只交握的手掌道:“你知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是,你感动吗?会不会有点喜欢我?”
空蒙立即道:“没有,一点也没有!我不同意。”
水神脸颊红润如樱桃,眼睛星亮的看着空蒙。
荣利嘲讽的冷笑了一声,他知道他完了,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