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喜欢雪吗?”
来莺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迷离,记忆逐渐飘向远方。
她本是北方一女子,从小有一哥哥照顾,虽然穷苦,但那段日子始终是她乐的日子。
雪!
那个哥哥曾经对来莺儿说道:“雪是人间最美的景色。”
来莺儿问:“为什么呢?”
“因为我喜欢自由……”
“什么是自由?”
“你现在就是自由。”
“莺儿不懂……”
“以后会懂得。”
她们在雪地里面玩耍,用雪捏出各种造型的动物。
直到有一日,惊悚的号角声响彻云霄,随着一阵震天马蹄,一大股匈奴人越过长城边界,对着周围的土地烧杀抢掠。
来莺儿永远忘不了,哥哥将自己藏在雪地里,而他却被匈奴人的弯刀砍掉了头颅的那一幕。
……
记忆回转,眼前的景象再次回到了这怡香阁中。
喜不喜欢雪?什么意思?
不过依照做了几年阅读理解的经验,刘羽还是能够勉强回答这问题。
“不知姑娘所问的,是哪个地方的雪?是江南的雪,还是北方的雪?”
来莺儿道:“这两者间,有关系吗?”
刘羽心中暗笑,就等你这句话!
“当然有关系,这两种雪,其实是两种鲜明对立的人生——亦即无为与有为、妥协与抗争的象征!”
“前者是庸人的人生,后者则是斗士的人生!”
庸人与斗士!
身为建安七子的几个人相视一眼,皆从刘羽的话中听出了几分道理。
是啊,江南的雪绵软无力,就只是一场普通的雪。
但北方的雪,却是大雪漫天,让人充满豪情。
“长升兄的南北雪论,让我等耳目一新,真乃大才也。”刘桢叹息道。
……
“那公子可否为莺儿说说,北方的雪,它到底代表着什么?”来莺儿又问。
刘羽笑道:“哈哈哈,北方的雪的特质是孤独,你可以理解为死掉的雨的意思。北方的雪完成升华是与死亡联系在一起的,也正是完全的献身,让它成为了雨的精魂——凝聚了所有坚强内核的精魂。”
“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孤独的雪……死掉的雨……雨的精魄……
这十二个字,就算用一首诗,都没法代替啊!
来莺儿感慨万千,她之所以问这么多,完全是从刘羽的身,看到了她哥哥的影子。
因为……两个人长的,太像,太像……
“姑娘,你莫非想让我以雪为诗,对吗?”
来莺儿轻轻颔首。
“也好,不过写雪的诗目前在下没有,不过写雪的词,在下倒是有。”
刘桢皱眉道:“长升兄,作词比作诗更难,莫非长升兄已经胸有成竹?”
“自然,我今天便以雪而题,作一篇写雪词,如何?”
“好!我等洗耳恭听。”
“洗耳恭听。”
“蔡先生高徒必定不凡。”
……
开玩笑,爷压根就不会背写雪的诗,只记得一首词,我不作词作什么。
不过这一次又要当一回文抄公了,太祖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怪我吧?
“公子,还请开始吧,莺儿也有些等不及了。”见刘羽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来莺儿不由催促道。
老鸨大声斥责:“你懂什么,人家公子在酝酿情绪!”
刘羽怎会忍心看到小姑娘被老鸨欺负,“不好意思,莺儿姑娘,在下刚才只是想到了些事情,现在开始吧。”
说完,刘羽身忽然形成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气质,仿佛此刻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他那里,有光芒闪烁。
众人凝神屏息,只等刘羽作词。
“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刘桢道:“仅仅十二个字,就将大雪的景象概括的淋漓尽致,这……”
王粲叹了口气:“如此意境,我这辈子恐怕都写不出来。”
阮瑀大惊失色:“我那诗加起来,都没这十二个字有分量。”
……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
“好一句欲与天公试比高!好气魄!”
“此子将来必定封侯拜相!”
“我要抄录下来!每日朗诵一百遍!”
……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
“这段写得好啊!仔细想想,又何尝不是呢……”
“是啊,昔日那商纣王,周文王,还有前朝的始皇帝,以及那西楚霸王项羽,都为了江山折了腰。”
“一句话,道尽了千古……”
……
“惜炎黄二帝,略输文采;尧舜禹商,稍逊风骚。一代天骄,秦始皇帝,只识弯弓射大雕。”
……
“这一段简直是……点睛之笔!”
“炎黄二帝,应该是指炎帝和黄帝,尧舜禹指的是五帝期间的帝王,这商……莫非是商纣王?”
“哈哈哈,没想到秦始皇帝居然只识弯弓射大雕,这典故用的好啊!”
……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