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军必胜!”朱子武一声大吼,众将大声应喝,在广阔的平原之上,南越军迅速结成了一个扇形的大阵,静待晋阳军的攻击。
南越军此次有备而来,并不缺盾,晋阳军凶狠的骑射看起来凶狠,遮天蔽日的箭矢看似威力极大,其实对于南越军的杀伤极为有限。
朱子武正是仗着如今南越军兵强马壮,人员足备,才有恃无恐,他知道如今宁乡侯只带了两万武德卫,他的兵力是宁乡侯的数倍。如果这一战能够全歼宁乡侯大军,那必定名扬天下。
其实朱子武对其他的并不看重,他出身南越殷实人家,也不是靠当兵讨口饭吃,他唯独对“名”很看重,名利名利,名在利前,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名扬天下,而如今,面对的是晋阳四公子之一,也是权位最重的宁乡侯,朱子武希望能一战成名。
想到这,朱子武眼中兴奋的冒光。
但是朱子武也算是百战之将,他没有被私心冲昏了头脑,而是冷静地注视着战场上的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作为独立统帅出战,他起初请战时,见高昌侯反对,以为越王不会同意,没想到越王头一次没有听高昌侯的建议,毅然决然让自己领兵出征,并在出军之前小心叮嘱安排:随时听后续安排。
朱子武甩了甩头,将思绪从这些庙堂谋划中甩了出来,开始紧盯在战场局势。
在抗住了晋阳军的第一波箭雨之后,朱子武指挥着连弩营发起了反击。上千只弩箭呼啸着奔向了晋阳军阵。
朱子武第一次打这样的“阔”仗,不禁抿嘴笑了,这样的军阵之间的厮杀,连弩只需要把握好大概的方向即可,根本无需瞄准。何况如今兵器十分足备,箭簇如雨一般撒向了晋阳军。
晋阳侯的武德卫也是晋阳朝中精锐中的精锐,铁骑护具齐整,装备精良,连战马都有一定的披挂,此刻面对南越军的羽箭,他们利用手盾护住要害,硬抗南越军的弩箭。
一时之间,双方互有死伤。箭成为了战场之上的主旋律。在损失了一成兵力之后,晋阳军突到南越军阵之前。
不过面对这样的局面,朱子武倒是不慌不忙,战旗一挥,五千南夷骑兵杀出。
南夷骑兵是南越国师俞羽飞的长子俞子由威逼利诱而来,此刻正在南越军中效力。
南夷骑兵作风硬悍,不畏死,冲击力强,是战阵中冲锋的利器。
朱子武心中轻笑,他早就料到武德卫那些在都城中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定然不是这些不要命的南夷骑兵的对手。朱子武只待这一队骑兵如匕首一般摧毁敌军,接下来便是大军掩杀,全歼晋阳军。
但宁乡侯身为“天下名将”,可不是浪得虚名,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情况下,他保持了冷静,他当即令前阵士兵将长缨枪尾斜插入地面,结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尖铁森林,再用大盾护在阵后,以抗住南夷骑兵的冲击。
南夷骑兵冲击力很强,即使这样的尖铁森林,以及大盾的防护,他们依然保持着极强的冲击力。
晋阳军结成密集阵型,硬抗南夷骑兵的冲击。前几排的晋阳军在南夷骑兵的冲击下,损伤惨重,但这种损失却是值得的。
因为晋阳军前几排士兵的牺牲,用生命降低了南夷骑兵的冲击速度,等到南夷骑兵冲击到后面几排时,战马的速度已经不足以撞飞大盾,于是南夷骑兵的伤亡迅速增加。
这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如果这样消耗下去,南夷骑兵五千人会很快消耗干净,但是朱子武却是毫不在意,他本意就是靠这五千人尽可能的消耗敌人,只待打开一个口子,然后自己再率领大军掩杀过去,到那时候,整个晋阳军便会全线崩溃。
想到这,朱子武笑了笑,望了望上天,道:“胜败在此一举。”
但晋阳军主帅宁乡侯却是极为果敢之人,当他看到前线士气萎靡,已经有些抗不住了,就亲自上千挥刀督战,宁乡侯大喊道:“兄弟们,坚持住,这一战要是胜了,每人加官一级!”
听到宁乡侯这样的许诺,军心立即大振。
虽然此时前几排的阵型已经被南夷骑兵冲垮了,但是后面的士兵纷纷涌上前堵住口子,每一牺牲一个晋阳兵,总有下一个晋阳兵瞬间补上,这样悍不畏死的打法也让南夷骑兵有些吃不消,阵亡越来越多,战马和尸体集聚起来,已经成为后续骑兵顺利突进的障碍。
朱子武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这些他以为在晋阳城中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竟然如此凶悍。
其实晋阳靠马上得天下,一直以来都很注重对世家子弟军事的培养,当男儿的血性被激发起来,那要爆发的潜能也是十分巨大的。
朱子武身为百战之将,这些应变能力还是有的,他眼看正面攻击收效不大,立即派出两支千骑队,分左右两侧,向晋阳军的侧翼发起攻击。
朱子武心中的算盘是这样的,他企图通过两侧压迫,给晋阳前军造成无形的压力,然后顺利打开一个口子,然后自己大军掩杀上前。
这两支千骑队,并不是用的南夷骑兵,而是南越自己的骑兵,他们都是受到的最好的武装,不但骏马高大,全身的铠甲是上好的精铁,但最值得一提的,还是他们的刀。
这两千人每人都手提战马刀,斩马刀重二十斤,长六尺,刃长四尺,柄长二尺,下用精铁固定,选精壮战士使用,用腰利挥劈,所向披靡。
因此这两支千骑队一上战场,就展示出无与伦比的威力,犹如旋风回转,斩人人死,斩马马裂。人体器官、残肢乱飞,鲜血喷溅,场面之惨烈,令人骇然。
不过这样的血腥场面似乎在宁乡侯的预料之中,只见他面容十分沉静,轻轻举起右手,挥了挥,似乎早已经准备好的后着就此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