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消失的祖爷爷(五)(1 / 1)一瓢烟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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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二人在雅丹林里行走,沙漠中的风吹过形态各异的风蚀孔洞,发出呜咽般的奇特声响,宛如行走在鬼城之中。

而此时的临时营地里,已经如一滴水落进滚滚油锅中,炸了锅了。

首先发现队长不见了的,是小严。

队员们都以为队长在车上休息,所以也没人去打扰,吃午饭的时候也不见队长下车,众人也以为是睡着了,并未多想。

谁能想到这个年过半百,疾病缠身的老人会自己出走去寻找水源呢?

等到了下午两点左右,军队那边又有电报传来。

小严举着电报兴奋的冲入人群中,用激动的声音大喊着,“回信了回信了!”

队员们瞬间将小严围起来,一个个都用满怀着激动与期待的目光盯着小严手中薄薄的纸张,七嘴八舌的提着问题。

“怎么说的?”

“是要给我们送补给了吗?”

“是不是明天就能送补给过来了?”

副队长及时站了出来,对着众人“嘘”了一声,又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众人瞬间安静,只剩七八双亮晶晶的目光望着小严。

小严板着脸,清了清嗓子,展开记着内容的纸张说道,“军方说,明天中午会给我们先送一些食物和五百斤饮用水过来。”

“好!”

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

五百斤饮用水,足够他们生活十几天!

有救了,他们有救了!

队员们眼含热泪,有的人甚至唱起了国歌。

队伍里负责行政管理的老陈偷偷拿手擦了擦眼角。

小严举着纸张,大声说道,“但是!”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汽油暂时送不过来,我们还要在原地等待几天。”

队员们长出一口气。

只要有水,他们就能保持基本的生命体征。

汽油可以等,不急。

小严拨开面前的队员,一脸喜气洋洋的说道,“我要去把好消息告诉队长,让他也高兴高兴!”

副队长点点头,笑着说道,“去吧,老彭睡了一个中午了,该醒醒啦!”

小严向着吉普车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这就去把队长叫醒!”

副队长点点头,背过身去用手指拭了拭眼角。

有水了啊,真好。

就在众人为了即将到来的饮用水士气昂扬时,小严满脸惊慌的跑过来,手中举着一张纸片,嘴里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队长……队长……”

副队长顿时紧张起来。

老彭平日身体就不怎么好,不会是病情恶化了吧?

待众人面前,小严气喘嘘嘘的说道,“队长……队长他出去找水去了!”

副队长一把夺过小严手中的纸片,只见上头铿锵有力的七个大字:

“我往东去找水井!”

队员们瞬间慌了神。

彭老先生什么时候走的?走了多久了?这些他们都不知道。

沙漠中危险重重,一个年过半百,身体孱弱的人,万一迷了路,那就是死路一条!

此时,队员们也发现了一直是隐形人的秋野不见了。

副队长急得眼睛发红,一边组织人手去搜寻二人,一边心里默默祈祷。

他希望半路上捡来的秋野和老彭在一起,这样还有个人可以照顾老彭。

他又希望秋野是自己溜走的。万一老彭是和她在一起,这个小同志万一是个敌特分子,老彭可怎么办!

而二人组这边。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二人只在傍晚寻到了一口枯井。

井口几乎被沙土掩埋,如果不是彭老先生经验丰富,单凭秋野是发现不了这个井口的。

彭加木老先生伏在井口附近,拂去井口的沙土,用手中的尺子仔细测量着井口的宽度。

秋野在一旁看着老先生半个身子都探进井口,仅用左手支撑着,不禁捏了一把汗。

“这里是四十一厘米……深度……深度目测十米左右”

彭老先生嘴里念叨个不停,手中的铅笔在地图上画下又一个圆圈,重重的打上一个叉。

随后又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将井的尺寸记录在上头。

而秋野默默的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个佝偻着背的半百老人。

他本可以选择去出国深造,却毅然决然从灯火辉煌的上海转头来到鸟不拉屎的大荒漠、戈壁滩,年复一年穿着破了口的胶鞋与茫茫沙漠为伴。

如果说此时的新中国像一头刚刚苏醒的雄狮,那么如彭加木老先生一类人,就是组成这头雄狮的脊梁。

每个时代,总有那么一批人,将自己作为薪柴,投入建设祖国的熔炉中去。

薪薪之火,代代相传。

这就是国人的风骨,这就是华夏民族的精神!

秋野的眼眶默默湿润了,她想起了一句话。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夕阳挂满天边,空气又凉了起来。

雅丹林很大,一老一小行走在一处低矮的雅丹堆下方,秋野率先发现了一处半人高的洞穴。

“彭老先生,我先进去看看,您在这等我一下。”秋野说罢,谨慎的在洞口探查了一圈,随即半个身子探入洞中。

洞口低矮,洞内却宽敞的很。

秋野一米六的身高,也能在洞内将将直起腰来。

从明亮的室外慢慢进入到洞穴内,秋野眼前一片漆黑。她小心摸索着周围的墙壁,慢慢等待自己适应周围的黑暗。

待到视域逐渐清晰,秋野开始借助洞口处透入的光线来观察整个洞穴的情况。

整个洞穴内部呈向外放射状,以水平走向向内延伸,呈现出一个长约三米,宽约两米的类长方形空间。

洞口处还能勉强站立,越靠里处越狭窄。在靠里处的土壁上还残留着一道道清晰的划痕,像利用某种工具产生的痕迹。

划痕很深,这说明当时用来挖掘洞穴的物体,应该比较尖锐。

再结合划痕的宽度来估计,大概率是工兵铲一类的用具。

脚下的沙土土质与洞外并无差别,秋野心中大致有了个了解,遂沿着洞口爬出洞外。

一出洞口,就看见彭老先生坐在洞口附近,脸色略显焦急。见到秋野出来,老先生立马站起身来询问道,“里头是什么情况?”

秋野便把自己所见以及心中的猜测,大致向老先生讲述了一遍。

在听到秋野说起土壁上的划痕时,老先生眉心微微皱起。

待秋野彭老先生抛下一句话,就跨上背包,抄起手电筒佝着腰进入洞内。

半晌,彭老先生带着一脸凝重从洞穴内慢慢探出上半身来,秋野连忙上前搀扶。

还没站稳脚步,彭老先生突然身子一歪,秋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堪堪扶住了老先生。

顺势抄起老先生的手腕,秋野三指搭上左手脉搏。

五年的专业学习加上两年的考研复习,秋野对于脉象,说不上精通,但基本的脉象主病还是能分辨出来并说上一二的。

不切不知道,一切吓一跳。

彭老先生的脉举之不足,沉如水投石,且脉象鼓动极其乏力,似有大限将至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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