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凤央寻到了青芜山，公良莜这才恍然想起，凤央也回来了。

说起凤央，公良莜心情是复杂的，以至于当她被一声带着欢愉的呼喊给惊到了。

“师父，总算见到你了，那帮老头太过分了，他们不让我见师父，师父快帮我教训他们！”

凤央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君曜，一时间也摸不准他是真傻，还是故作失忆。

白泽一脸的戒备，一把推开凤央，嫌弃地说道：“拿开你的爪子，别脏了我家小主人的衣服。”

虽然在兰陵国将军府的那段时间很短，在公良莜的生命历程中，不过眨眼的功夫。

可也是真实存在过得，那时候的凤央，确实是个善良的孩子。

公良莜想，天道曾经容不下的是她公良莜，凤央他们，不过是被天道之主摆弄的棋子罢了。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过往，公良莜没有理由仇恨他。

“好了，白泽你别逗他了，让他说。”

公良莜虽然为难他，但要说给他好脸色，那是不可能的。

“说吧，怎么回事？”

凤央一脸无辜，他看看公良莜，又看看冷着脸的大将军，还有这个头上长着犄角的人，委屈中还有些迷茫。

“师父，大将军，我是凤央啊，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说着，他又恨恨地瞪向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妖族长老，中二地喊叫：“都是他们，非要说我跟师父是仇人，把我关在那个什么龙凤塔里不让出来。师父，憋死了，快救救徒儿吧。”

妖族的两位长老此时面对君曜，委实有些犯怵，尤其怕他一个不开心将他们王给弄死。

两人面面相觑，心里交流。

“怎么办呀，王还没有恢复法力，万一青芜山找麻烦。”

另一人也握了握拳，做出了一副拼命的打算。

“且等等看，实在不行，就只能用那招了。”

“黄龙长老，万万不可。且不说仙界如何，咱们妖界如今可经不起战乱了啊。”

就在两人进退两难时，却听公良莜朝他们走了两步，刻意避开了凤央。

“你们说说，他这是怎么了？假装失忆？还是你们又想用什么把戏。”

被公良莜这般质疑，黄龙和紫鸠两人心有不甘，但想起他们从前确实卑鄙过一次，便只好憋着了。

“小祖宗，从前呢，确实是吾王有愧于您。但是眼下，您确实冤枉吾王了。自从他醒来到现在，已经十年过去了，还是对从前没有一点记忆，只记得您是他师父这件事了。”

“是啊小祖宗，起初，我们都以为吾王的灵魂受创，后来在龙凤塔苦修十年，灵魂没有任何异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带他来青芜山，想让老祖给瞧瞧。”

两人一前一后解释了凤央这般的原因，也严明了此行的目的。

公良莜便没有再为难他们，妖界别的地方或许她没去过，但那令她望而生畏的龙凤塔，她是再也不想进去第二次了。

尚不懂事的公良莜，被凤央骗进龙凤塔。

“小莜莜，看到那个池子了吗？凡人进入其中，可以瞬间成神。但神仙要是进去了，那可就......呵呵。”

“会怎样？”公良莜好奇地想要去尝试。

凤央赶忙拉着她，警告她说：“千万别试，里面可是有成千上万的妖灵，你会被瞬间吞噬的。”

公良莜缩了缩脖子，果真跳开了一大步，离那龙凤池远一点。

虽然当下觉得恐怖，但公良莜毕竟不是常人，她才不会被区区妖灵给困住呢。

她当时之所以那样，是想让凤央放松警惕。

可惜，她却不知，凤央利用的，正是她的这种心理。

几日后，公良莜趁着凤央不注意，自己偷偷进了龙凤塔。

果不其然，表面风平浪静的龙凤池，一旦接触，便是数不清的妖灵索命的嘶吼。

一声接一声，震得公良莜耳膜生疼。

所幸她那时的法力不弱，勉强能撑着从里面走出来。

那种恐怖的力量，在公良莜的认知里是陌生的。以至于她在妖王宫看了很多古籍，才明白那种力量的作用。

所谓的妖灵之力，其实都是妖界战士的亡魂，他们不愿消散，聚集到一起，为妖界保留最后的力量。

因为一旦妖界被外敌入侵，死伤难免。如若哪一任的妖王实力不济，这些妖灵，变成了妖王的助力。

当然，他们只认自己的王。

如果是外敌入侵龙凤池，肉身不毁，但法力会被侵蚀。

知道真相的公良莜很是愤怒，当面质问凤央，说他骗了自己。

可凤央一口咬定，他再三叮嘱不要进池子里，是她自己不听的。

那时候的公良莜无言以对，也想不明白自己被凤央看透了。只好闷闷地回去了，一度想毁了那可怖的龙凤池，但是被凤央制止了。

“这可是妖界最后的屏障了，你可不能毁了。要不然等我被人打死的时候，小莜莜你就等着当寡妇吧你。”

从回忆中回神，公良莜苦笑，那时的自己，何其愚蠢。

看着眼前的凤央，吸收了龙凤池的全部力量，居然还是一只小菜鸟。

“别喊了，我不是你师父。”

凤央越发委屈了，低头不语。

他想不明白，从兰陵国到东荣城，再到玲珑学院，师父对她都是很好的。

怎么到了这仙界，师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凤央想不明白。

龙凤池的经历对他来说，并不愉快。

强大的力量让他惶恐，加之对环境的不适应，一度让凤央倍感孤寂。

后来打听到师父的名字，居然在仙界有很厉害的背景，这才以性命相挟，让他们带自己来着青芜山找师父。

确实，师父在，而且大将军也在。

不，他们都不是他认识的师父和将军了。

想到这，凤央心里的那份孤寂愈发浓烈，他抬头看着公良莜，淡定地问她：“师父，如果我死了，会投胎成凡人吗？”

“王！”黄龙和紫鸠心惊肉跳，连忙上前跪倒：“吾王万万不可啊，妖界已经等了您十万年了啊。”

公良莜也沉默了，看着凤央脸上写满了哀怨，竟让她心软了。

刚要开口，就听君曜率先开口了：“尔乃妖界统领，就算转世千次万次，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一句话，让凤央瘫软做一旁，有气无力地叹气。

“长生不死有什么好，还不如凡人平平淡淡的一世来的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