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莜走出酒楼,径自朝着那贴有寻医告示的木栏走去。
虽然魔界统治者之间斗得不可开交,但对魔都的臣民,影响并不十分明显。
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唯独这木栏前面,空空如也。
不仅无人,公良莜甚至觉得,他们在经过这里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颇有些逃避的意味。
公良莜摸摸下巴,靠近了一些,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截木棍。
木棍的一端在她的手中,另一端“啪”地一声落在了那张告示的开头。
“魔主病危,魔界危矣,广寻天下名医名士,为吾主医病,救魔界于危难。有功者,世代享公卿爵。”
公良莜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反而是想告诉不识字的众人一样,一字一顿地念着告示上的文字。
公良莜容貌本就引人注意,从她一出现,就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了。
甚至躲在不远处看着她,看着她从走进木栏到读出告示,众人暗自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最后,看着她揭下告示,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姑娘,瞧着不像魔界中人,她难道真有办法医治吾主!”
“谁知道呢,就连长明先生都无能为力,估计也悬。”
“是啊,我也觉得难。更何况这姑娘瞧着柔柔弱弱的,能不能过得了七王子那一关,也难说。”
众人议论纷纷,专门等待揭告示的官员和士兵也来了。
一看是熟人,那帮人瞬间就恼火了。
“很好,臭丫头,让我等找了一天,终于逮到你了。拿下。”
公良莜无奈,谁能想到这魔界官员这么紧缺,入城的守卫还要兼职管揭告示的事。
“官大哥,误会,误会啊。”公良莜一边躲避追踪,一边解释:“我真是魔主的朋友,我会治病。”
“呵呵,好啊,那就跟我去见魔主好了。”
“见就见,谁怕谁。不过,本姑娘可不是犯人,你也别想拿多犯人的那套对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官差哈哈大笑:“不客气......本官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不客气。拿下!”
公良莜无奈,手中的木棍抬了抬,只是轻轻敲了敲,冲上前的士兵都倒下了。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术法,摇摇棍子人就倒了?
“还说你不是妖人,暴露了吧。哼,看刀。”那官差说着,拔刀向公良莜砍来。
公良莜无奈摇头:“七王子的手下,该不会都是你这种无脑货色吧!”
那官差被公良莜气得不轻,本体一下子就爆发了,两只长长的犄角锋利无比,对准公良莜就是一戳。
这种级别,对于现在的公良莜来说,简直就是看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毫无挑战性。
之间她屈指一弹,口中淡淡吐出一个“定”字,那官差就动不了了。
在围观百姓的愕然中,公良莜丢下一句话,潇洒地走掉了。
“不劳带路了,告辞。”
某酒楼的高处,一老一小,将下面的一幕从头看到尾。
少年好奇地问:“爷爷,那姑娘,您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吗?”
半晌没听到回应,少年回头,却见自家爷爷老泪纵横,嘴角颤抖。
“萧儿,快,快去传信给公主殿下,变数到了,让她稍安勿躁。”
“爷爷,您说的变数,该不会是那小姑娘吧!”
老人家抬手拍了孙子一巴掌,笑嗔说道:“什么小姑娘,你爷爷我见了都得尊一声‘小祖宗’,你敢叫人家小姑娘,活腻了你。”
就在严萧呆愣之际,再次被他爷爷打断,催促说道:“快去,告诉公主殿下,青芜山的小祖宗到魔界了。”
“哦!”
直到出了酒楼,将消息送了出去,严萧任然是恍惚的。
青芜山的小祖宗,他是知道的。
但那位据说是害死魔主的罪魁祸首,如今来了魔界,爷爷为何那般激动。
难道就不怕她是来捣乱的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严萧重点关注了王城和那姑娘的消息。
谁知那姑娘也是个废物,据说连魔主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关了起来。
严萧不屑地抱怨:“爷爷,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严融白了自家孙子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懂个屁。那位行事,向来诡谲,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虽然自家爷爷这么说,但是严萧却不以为然,满心的怀疑。
这天,他借由进了大牢,刚好就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曾经那个在生死面前都淡漠无表情、任公主殿下如何取悦都不见一丝情绪的公良先生。此刻居然抱着一个姑娘哭得泪流满面。
严萧只觉得脑门嗡嗡响,这场面,若是被公主殿下瞧见了,那个被公良先生抱过的小姑娘,不知要被拆成几块了。
严萧最终决定,还是要救那姑娘一命,让她离先生远一点的好。
“咳。”
还沉浸在相逢之喜的兄妹两人压根就没空理会外人,公良莜轻拍大哥的后背,笑说:“大哥要是再哭下去,威信受损了哦。”
公良恒破涕为笑,拍拍妹妹的头顶,笑容宠溺:“莜儿长高了。”
“有吗?我没感觉。”
公良恒按着她的头顶,笑着比量:“有的。那时候你只到我这里,现在,已经到这里了。”
“公良先生,好久不见!”
公良莜这才回头,看到一个清秀的少见,眼前一亮。
“大哥,这谁家的公子哥儿,长得还挺标致。”或许是有公良莜在,公良莜难得幼稚了起来。
严萧看到公良莜,这才发现这姑娘,居然就是那个爷爷口中的‘小祖宗’,她怎么称公良公子为大哥?
反应过来她的话,严萧俏脸一红:“在下严萧,见过,姑娘。”
“严祭司的孙子。”公良恒出声解释。
公良莜眨眨眼,这才想起来严融这号人物,不仅感慨:“严融的孙子都成人了啊。你爷爷可还好?”
听到她的话,对上她的眼睛,严萧发现自己的声音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好,很好。”
“那就好,这魔界的故友,还真没几个了。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严萧心虚地低头,顺便想了个理由:“在下,是来看望先生的。”
“哦,现在看过了,你可以走了,我要跟大哥单独聊会儿。”
严萧很想问问她,能不能救魔主,但是对上她的眼神,莫名就怂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