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瑜这一觉睡了三个小时。
刚入睡得时候,柏瑜潜意识一直在跳脱,无法进入深睡眠。
“乖,别怕。”阮湛在她身边陪着她。
低声说话,不疾不徐,音色浅浅淡淡就能入了柏瑜的心,眉头也没那么拧了。
再次醒来,柏瑜身边也没人,阮湛不在她身边,整个人窝在床上,眼珠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圈儿。
“柏瑜?”阮湛看她颤抖的睫毛,想伸手摸摸,也就真的伸手探了探。
“你干嘛?”柏瑜刷地一下睁开眼,整个人的眼睛瞪得超级大。
“你醒了呢?”阮湛将路径换成了剐蹭她的鼻梁,轻轻地宠溺十分的动作。
柏瑜看着他,一字一顿,表情认真,“阮湛,你是真的喜欢我?”
阮湛顿了一下,“我以为我之前说的够明白了,也觉得你之前的短信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叹了一声气,“你现在还没清楚我喜不喜欢你吗?”
语调失落极了,脸上像是霜打的茄子,一点也不温和。
“瑜瑜,我们在一起吧。”
阮湛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就是单纯地表白,最起码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可是这一点儿也不浪漫啊。”柏瑜纵了纵鼻子,有点嫌弃,口头承诺啊。
阮湛哽住,“你这是答应了?”
曲解另一层意思,先不管浪不浪漫,柏瑜是答应了他,是活着的柏瑜在面前,不是冷冰冰的对着手机等信息的她。
柏瑜探手,揉了他的眉眼,“你得给足我浪漫和专一,反正我家也有钱,包。养你这个小白脸儿也不是不可以的。”
前一句,让人听得感动又真实,后面就显得整体拉胯了。
阮湛算是棋逢对手了,笑道,“行啊。”
“到时候把我所有的裸.露出的地方全都标记成你得印章。”
柏瑜撇了撇嘴,想揭穿他的妄想,“你醒醒吧。”
虽然刚成年没多久,并不代表这就得事事都要依你。
“起来吧,快下晚自习了。”阮湛对她说。
“他们几个都走了吗?”柏瑜不想动,床上待着好舒服,“我有点渴。”
阮湛手里的水进门之后放在了桌子上。
听她这么一说,他从床上坐起来,“柠檬水。”
柏瑜也得坐起身了,接过喝了半杯。
“洗洗手,我带了点小饼干,你吃点。”阮湛出去拿了各种模型的饼干,都是甜的口味儿也都是柏瑜的口味儿。
柏瑜是真的开心,除了家人这样记得自己的口味儿其他人还真没有像他这么细心。
周侃可能是一个例外。
过生日那天,由于他要回家一趟,本来是想送给她一样东西,一再耽搁。
不过还好,成人礼,该有的她也有。
阮湛拉开窗帘。
外面的天空已经很黑了,挂着几颗星星和一弯明月。
天上寂寥空旷,人间喧嚣复杂。
“阮湛不吃吗?”
柏瑜塞进一口甜饼。
“我怎么可能要和你抢吃的。”阮湛微笑,漂亮的人笑起来,可真要命。
柏瑜从脖颈到耳尖不停地红。
*
“大哥,我回来了。”
柏瑜在门外和阮湛打好招呼,摁着门铃。
今天柏瑜死活没让柏瑾来接她,一个是因为柏瑾工作太忙了,另一个就是今天晚上的私人原因。
不管是哪一方面的原因,柏瑜都能说服自己。
“来了。”
柏瑾声音有点醉,抽钥匙回家的时候,一众酒席的人都吃了惊。
没人敢相信这么年轻的老板,可以撇下一切“温香软玉”回到家里。
听到这声音,柏瑜后悔了还不如去按时接她。
门开之后,柏瑜眼眸半眯,屋内除了她平常的中药味儿就是他身上的酒味。
“大哥,你这是喝了多少?”柏瑜鼻子在他身旁嗅了嗅,一脸心疼。
“没多少。”
还好说话的语调跟平常差不多。
“哦,那你刚回来吗?”屋内的中药味这个时候浓郁起来。
“嗯,比你早十来分钟。”看来真的是应酬=喝酒没应完。
“你去洗洗脸,我待会儿把那一口药给你送过去。”柏瑾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的西装已经脱掉了,半截袖子捋了上去。
看上去很有力量。
“不用,反正我也没事儿,我自己等着吧。”柏瑜让他先睡觉。
“反倒是你,爸妈不让你喝这么多酒了,你少喝点儿。”
柏瑜知道生意场上的事情不是我灌你就是你灌我,不让他喝拒绝他喝,恐怕整个酒文化行业就要断裂了。
“我知道,心里有数,家里面还有个小公主,我替爸妈挣你得嫁妆。”
柏瑾喝的后劲儿还挺高的,“你平安长大就好,其他的就别担心了。”
说完还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是大哥对小妹的关心。
柏瑜一个身体不好,他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让她没有吃好睡好。
“大哥,你对我已经很好很好了。”没有人能比得上柏瑾对她长兄、父亲、母亲三种糅合在一起的爱。
“嗯嗯,瑜瑜最棒了。”柏瑾看着她,笑得一脸欣慰。
“你先去洗把脸,身上都是酒味儿。”一看就是到家都没去洗澡,直接奔了厨房,帮忙给自己煮药去了。
柏瑾醉成这样,要是对他说她想去夏令营,不,是确定了要去夏令营的。
不一会儿水熬干了,还剩一口的量,柏瑜用勺子控出来。
等了一会儿,差不多凉了,柏瑜一口闷了下去,那勇气真的杠杠的,简直要比平时柏瑾哄着她喝好太多。
阮湛听了柏瑜的那些话,回去睡个特别好的觉。
“哥,起来喝点水。”柏瑜喝完药倒了一杯水,去柏瑾房间。
突然想起来阮湛之前给她准备的那些糖,现在吃不了了。
柏瑾整个身子趴在在床上,呜哝一声,没了音,以至于柏瑜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大哥,嫂子来了,她让你来喝水的。”柏瑜倒是挺会说的。
床上的柏瑾也没动,柏瑜放下手里的被子,给他翻了个身子。
“怎么这么重?”柏瑜拽着他的衬衫,扒拉着他的胳膊。
“不快点起来啊。”柏瑜不特别累就是麻烦。
在心里祈祷,希望灌柏瑾喝酒的那个现在躺在床上不要动,拉都拉不起来,睡成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