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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会儿吧,马就要到了。’男孩停了下来。士兵点了点头,就在男孩坐下时,他突然迅猛的扑了去,扼住男孩的脖颈。男孩拼命的挣扎,士兵紧紧扼住他的脖子,他的四肢很快绵软下来,眼里失去了亮光。士兵松开手,尸体随即滑落在雨里。他坐在地喘着气,望着男孩的尸体,难以相信这么轻易的杀了他。

难道他不是恶鬼,只是自己误会了?士兵连忙四下环顾,树林里空无一人,只有渡鸦凄厉的叫着。他把拐杖插入湿土里,挖出了一个土坑,想在雨停前把尸体埋起来。但当他回过头时,男孩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士兵大惊失色,他本以为是男孩逃走了,然而周围没有任何脚印。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脏,士兵扔开拐杖,在森林里疯狂的寻找着。远方传来闷雷的咆哮,还有狂风掠过山林的嗥叫,除此之外,只有吞没一切的暴雨和无边无际的黑夜,整整一晚,他像迷了路的野兽般四处乱撞,男孩却凭空消失了。

天亮了,士兵终于精疲力竭。他不知不觉回到了石碑前,碑身仿佛一座路标。士兵站起来,幽灵般朝树林外走去。每走一步,他的牙齿都咯咯打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莱特故意停了下来,菲尔德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攥着被角,害怕的望着兄长:“然后呢?”

“然后……”莱特拉长了声音,“然后”了半天都没讲出下文,好像在唱一首无比恼人的歌。菲尔德气愤的捶了一下莱特,又怕他不接着讲下去,连忙抱紧了莱特的手臂,长长的睫羽扇子似的忽闪着。一旦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莱特就只有缴械投降。他哗哗翻了两页,目光落在故事的结局,又瞥了一眼菲尔德,才清了清嗓子念道:

“当他走出树林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晨光照亮了神社的废墟,破败的鸟居下立着一棵榕树,树冠遮天蔽日,一架生锈的秋千在风里轻轻晃动着。士兵没有在树下停留,却走进了神社。他下了楼,站在石门前。当士兵来到门前,才发现钥匙一直带在自己身。”

菲尔德眨着眼睛,莱特迟疑了一下,再往后面翻,已经没有内容了。“没有了,这就是结局。”

他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哝:“这是什么睡前故事?老妈放错书了吧。”

菲尔德睁大了眼睛,莱特本想关灯,又收回了手。菲尔德小声说:“把灯关了吧,有哥哥在,我不怕。”

莱特愣了片刻,露出温柔的笑容。他关灯,俯下身亲了亲弟弟的额头:“晚安,菲尔德。”

“晚安。”

尽管莱特一直知道奥利佛不靠谱,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卢恩勃然大怒,把莱特吊到了树,禁止任何人把他放下来。

莱特在树挂了一天,期间菲尔德爬树给他拿了一块糕点,被卢恩臭骂了一顿,只好委屈巴巴的躲进屋里写作业。到了傍晚,他饿得眼冒金星,树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哇,笨蛋在天飞。”

一个俊秀的少年站在树下,在眉骨搭了个棚,脸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莱特冷哼了一声:“这里的视角真不错,可以俯视笨蛋。”

“你又干了什么?赌博,酗酒还是打群架?”

“跟你无关。”

“的确,你就继续挂着吧。”

拉德克里夫把书夹在腋下,假装离开,莱特连忙叫住了他:“等等!”

他抬起头,莱特的脸憋得通红:“你能不能……把我……”

“当然可以。”拉德克里夫说,叫我一声大哥,保证一辈子当小弟给我跑腿,我就把你放下来。”

“做梦!”

“那我走了。”

“别走!”莱特憋了半天,声若蚊蝇,“大……大哥,我保证给你端茶倒水,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声音太小了,听不到。”

“混账拉德,不要得寸进尺了!”莱特怒吼道。拉德克里夫好整以暇的望着他,“现实一点吧,除了我,谁敢放你下来?你的宝贝弟弟吗?提醒你一句,吉尔伯特有事出门了,三天后才会回来,别指望他来解救你了。”

“我宁愿在树挂一辈子,都不会向你这种人屈服!”

“我倒要瞧瞧你能坚持多久。”

莱特火冒三丈,在树使劲挣动身体,卢恩把他拴在最粗的一根树枝,但他这么一折腾,树枝发出断裂声,拉德克里夫抬起头,只见一个重物从天而降。

咚的一下,莱特砸在了他身,两人同时发出惨叫。

“哥哥,你真是够了。”

莱特光着身趴在床,菲尔德往掌心倒了消淤的药膏,他一碰到伤口,莱特就连连惨叫:“轻一点!你想谋杀亲哥吗?”

“已经很轻了。”菲尔德一脸无奈,“你就不能安分两天吗?”

“都怪拉德克里夫,不过我已经报复回去了。听说他的右腿骨折了,活该,谁让他落井下石。”

“你的左臂也骨折了,笨蛋,要打六周石膏。”

“老妈呢?”

“出门买猪腿骨了,准备用来炖汤,说以形补形好得更快。”

“可恶!你们都欺负……哎哟。”莱特刚想翻身,却碰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菲尔德毕竟是乖孩子,委委屈屈的说:“哥哥,你就老实一点吧。爸爸说了,你要是再敢跑去赌场和妓院鬼混,就把你乱棍打出门,永远不准回来。”

“老爸最近这么暴躁,绝对进入更年期了。”莱特腹诽,菲尔德叹了口气:“你还嫌挨的打不够吗?我要去写作业了,有事叫我。”

等到莱特的伤势恢复,已经是几周后的事了。吉尔伯特思索了良久,才把埃文斯的事告诉了霍华德。

“你确定?”

“是的,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张脸,昨天看到电视的新闻,才想起是他。”吉尔伯特说,“这个人是阿鲁卡王国塔伦族的领袖卢蒙巴,因遭到政府迫害流亡图兰。”

“为什么他会逃到图兰来?”

“阿鲁卡王国是图兰东部邻国,原先是塔伦族执政。图兰独立运动后,阿鲁卡王国爆发革命,身为多数族裔的卢克族台,大肆迫害塔伦族,一些人被迫流亡图兰,希望借助图兰政府的力量复国,结果被拒绝了。”卢恩说,“吉尔,你觉得这个埃文斯是什么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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