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4章 抵足而眠(1 / 1)三岁君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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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倒也未尝不可。宇文邕心想。

宇文毓心底也是这般想的。

韦敻这人,方才宇文邕看了看,从他言谈举止之间,宇文邕能够看出,他确实是一个志尚夷简,澹于荣利之人。

对于天子和自己的权威,倒也不会像常人那般在乎。

看来,他说想要同自己对弈,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没想到他竟然也是一个好棋之人。

宇文邕惊诧地问道:“韦公这是想要同邕对弈?”

韦敻颔首:“然也。良宵无以为适,与子围棋一赌可乎?”

韦敻选了围棋,

宇文邕默想,倒也中规中矩。

并不出格,就在宇文邕的意料之中。

此世,围棋确实是下棋的主流。

至于象戏,就是宇文邕自己棋艺精湛之后,自己摆弄出来玩的。

先前,也只和高宝德、祖珽等人下过。

而如今,韦敻想要对弈,就不太适合将象戏逃出来了。

毕竟,象戏是他自创之棋,自己创作的棋法,第一次就拿出来和别人比,也不嫌丢人。

反正宇文邕围棋下的,也不可能差就是了。

“善!”

宇文毓瞅了瞅宇文邕,又看了眼韦敻,然后便抚掌称好。

直接替二人做了决断:“来人,摆围棋。”

……

“起东五南九置子矣。”

“东五南十二置子矣。”

“起西八南十置子矣。”

“西九南十置子矣。”

二人你来我往,倒是让外行人看了个热闹。

下至后半盘,每置一子,二人皆要良久思维。

当然了,此外行人非彼外行人,宇文毓和乐逊,也是懂棋之人。

就是精通的程度,不如韦敻和宇文邕罢了。

看着韦敻和宇文邕二人你争我抢,在棋盘的方寸之间,仿佛大杀了个三百回合。

当真是痛快!

“好棋、好棋!”

突然,韦敻一声喝彩,将乐逊吓了个激灵。

“子已败矣,吾止胜九枰矣。”

宇文邕停棋。

因为他赢了。

韦敻输了三十六子。

不过,他确实万分激动,险些不能自控。

使劲儿地捋着自己的胡须,都拽得生疼,这才回过神儿来。

“不愧是鲁公!鲁公大才,棋艺当真精湛!”

“等日后,若是哪日鲁公得空,敻定然要登门拜访,还请鲁公莫要推辞则个。”

见到韦敻激动欣喜的容色,宇文邕只感觉到头大。

……

没有办法。

他其实有点想去趟邺城的。

毕竟不放心自己身在邺城的那人。

虽然有不少亲信一同跟了过去,之后可能会有讯息传递过来。

但宇文邕还是有些担忧。

不过,韦敻乃是陛下所信重之人,这等请求倒也不好拒绝。

于是宇文邕默默点了点头,说道:“等日后有机会,邕必定扫榻相迎。”

“大善!”

韦敻和乐逊,不信邪一般,又和宇文邕对弈几盘,不出所料,都是宇文邕赢了棋。

不过,这当真不是韦敻和乐逊棋艺太差,要怪只能怪宇文邕棋术太好了。

别看他年岁比二儒要小得多,可对弈起来,很少有能赢他棋的。

再往后,歇了棋,二人同宇文毓又是一阵谈经论道,不过宇文邕仍旧未曾参与。

殿外秋风萧瑟,他又有些怀念邺城的高宝德了。

现在已经快要入夜,也不知道宝儿如今在做什么……

高宝德自同州去邺城,其实说起来要比宇文邕同州回长安远一些,不过高宝德是快马加鞭,宇文邕是拖家带口,还有不少老弱……

比如身子骨老弱的祖珽。

当然了,祖珽可不会认为自己身子骨哪里弱,他年纪虽然越来越大,可是身子照样好得很。

能吃能喝,处理起正事来,也丝毫不带拖拉的。

宇文邕也只是嫌弃一番他这些家臣……

都没有他的宝儿在身边来得香……

不过,宇文邕此时也只是略微想一想去邺城,但实际想要过去一趟,还是挺麻烦的。

毕竟,如今身在长安,又是宗室。

宇文护和宇文毓都重用宗室,他宇文邕又是宗室之长,单说宇文泰之子。

所以,不管是朝中还是下面,都盯着他宇文邕呢。

可以说,等之后安稳下来,他出府一趟,尚且都会有人知道和跟随,更别说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去邺城,那可是敌国的都城啊。

这和投敌有何区别?

说来说去,这也是高宝德早就选择从同州直接动身邺城的原因之一。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清楚得很。

在同州,高宝德想要不惊动众人离开同州,去往邺城是一件容易之事。

可一旦像今日这般,随宇文邕来了长安之后,再想要从长安动身邺城,这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虽说她想走也能走,但日后留给宇文邕的,就会是数不胜数的猜忌和质疑。

这样不好。

她虽然忧心家人,但心中也是有宇文邕的。

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念选择,就让宇文邕置身于危难之间。

做人不能这个样子,做宇文邕心尖儿上的人,也不能这样子。

仍然是文安殿上。

此时韦敻和乐逊二人已然离开。

毕竟不是普通的文友之家,而是宫闱禁中。

他们两个外臣,和宇文邕不同,自然不能入夜了还留在这里。

因为宇文毓并没有留宿……

宇文毓没有留过二人的宿。

也就是说并未同他们二人抵足而眠。

原因很简单。

只是普通的文友,关系原还没有近到那种程度。

不过宇文邕就不一样了。

宇文邕是自家亲弟弟。

这样想着,宇文毓就在榻上面露微笑。

让宇文邕很是惊悚和惶恐。

这不好吧……

宇文邕性情原因,他并没有同旁人有过抵足而眠的经历。

就算是亲兄弟,也不曾有过……

他的庶母叱奴氏,就是个冷清的性子。

从小到大,告诉他七岁不同席,然后他就同旁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今日……

唉……

“阿邕,我给韦居士写了一首诗,你来看看如何……”

“六爻贞遁世,三辰光少微。颍阳去犹远,沧洲遂不归。风动秋兰佩,香飘莲叶衣。坐石窥仙洞,乘槎下钓矶。岭松千仞直,岩泉百丈飞。聊登平乐观,遥想首阳薇。傥能同四隐,来参余万机。”

“好诗……”

“速来看看!”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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