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拿出自己身上的一些糕点递给他,那孩子见了吃的,连声感谢之后,就跑开了。
云初不解,饿了不应该立马吃吗?于是跟在小男孩身后进了一个破烂的屋子里。
屋子里土炕上躺着一个白发妇人,男孩正拿着糕点努力的喂给她吃,但云初已经感应不到妇人的生命气息,她已经去世多时了。
帮着小男孩埋葬了老妇人之后,男孩站在孤独的坟冢前,一声也没哭,云初看到他想到了自己,当初她也没有哭,那是因为嫉妒的悲伤,可这孩子只有七八岁吧!
“你父母呢?”云初试探着问道,她已经观察过这周围,人口稀疏,多为十岁以下的孩子和六十以上的妇人,很少有几个年轻的人。
“我爹被征兵带走了,后来死在了战场上,没有了男丁可征,他们就抓女兵,我娘也被抓走了。大姐姐,我是不是很快也会被抓去当兵,然后跟我爹一样死在战场上?”
男孩看着前方无悲无喜,似乎已经看破生死。
云初揉了揉男孩乱糟糟的头发,她也不知道呀!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安宁,我祖母说希望天下安宁!”
“真是个好名字!”
她以前的生活也很安宁,可她的安宁被破坏了。
“既然你现在只有一个人,我也只有一个人,你不如暂时跟着我吧!”云初缓缓的说道,他们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那些人会抓你去当兵的!”男孩抬头看着云初说道。
“不会的,他们还抓不住我。”
云初摸摸他的头,想到南轩也是经常这么摸她的头。
两人说话间就见一对士兵过来,看到云初就要过来抓她,云初一瞬间想要杀了这些人,但是强行压下心中的戾气,挥出一掌,一阵狂风吹过迷了众人眼睛,当那些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原地已经没有了云初和李安宁的身影。
一座大山的深山里,云初带着李安宁站在一座刚出现的大屋子前面,李安宁一脸的震惊,但是也没有问,跟着云初走进了屋子里。
“你就住……那间吧!”云初指了指右边的房间眼睛却看的是之前南轩住的那间房。
“嗯!”李安宁应一声走进房间。
云初回了房间,想到李安宁身上的褴褛的衣服,就拿出一件衣服,这还是上次自己在凡人界的时候买的,衣服颜色有些艳丽,不适合李安宁。
想了想李安宁的尺码和平时男孩子穿衣服的颜色,转眼间眼前的衣服就成了她想象中的衣服,既然自己暂时养李安宁,那就应该养好。
拿着衣服去李安宁的房间,就看到他蜷缩在房间的一角,可以看出房间里什么东西他都没有碰过。
“怎么了?”
“我身上脏。”
“那就洗干净,这是个你的衣服!”
云初说着挥手间就有一个浴桶出现在房间里,里面已经有半桶热水。
“需要我帮你吗?”
云初缓缓的问道,她想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应该不能自己沐浴。
“我……我可以!”李安宁怯怯的说道。
云初点点头出去了。
当李安宁梳洗之后穿戴整齐的出来就看到云初站在山头远看,红衣胜血,配上那张美的不知怎么形容的脸,小小的他也有些离不开眼睛。
“姐姐看什么?”李安宁也顺着云初的目光看去,蓝天白云,树林茂密没有什么特别的。
“怨气,戾气!”
云初看着前方,一股股灰色的气流直冲天际。
李安宁看不到,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能够感觉到,脸色变了在变,几次打气之后问道:“姐姐能救我们吗?”
“……”
云初低头看着看起来七八岁的孩子,但是从他的骨龄可以看出他已经十二岁了,十二岁的孩子竟然看起来只有七八岁,之前都没有吃饱过吧!
“你想我救?”
“嗯!”
李安宁点点头。
云初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把古琴出来,她盯着古琴看了许久,李安宁便站在一旁陪着。
最后云初叹了一口气,还是坐在了古琴前,开始拨动琴弦,缓缓的音符从云初的指尖流淌,一旁的李安宁突然觉得自己突然神清气爽起来,原本对世俗愤怒的情绪慢慢的安宁下来。
云初的心情是复杂的,自从女娲族的医学典籍里发现一种音律治疗心病化解戾气之后,便求着南轩教她学弹琴,这把古琴还是南轩给她的,说是很多年前他炼制的。
云初摆摆头,她现在怎么能向南轩那个大骗子呢?这些人也是他们女娲族守护的对象,只是女娲族现在只剩下她了,那这些人就是她的责任了,那就帮帮他们吧!
琴音缓缓向前,戾气慢慢的被琴音化解。
“你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下山?”
一曲终了,云初收起古琴问道。
“我跟着你!”
于是之后的几年时间,两人穿梭于这片大陆的各地化解戾气,治病救人,李安宁是个聪明的孩子,跟在云初后面学医,不到一年的时间李安宁都可以看一些小病小伤,云初见了更加认真地教。
她们这几年去过两军交战的战场,去个瘟疫流行的疫区,也去过毒气频发的不毛之地。
“安宁,你的家人都没了,你想过跟随他们去吗?”
李安宁已经是个英俊的少年,但仍然跟在她身后话很少。
李安宁摇摇头。
“为何?”
李安宁知道云初也没有家人了,她这样问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可能是当初云初想过跟着家人去吧!他虽然不知道姐姐后来遇到了什么,但是姐姐一直都有心结解不开。
“他们希望我好好活着!我也应该好好活着。”
“……”
祖父也是希望她好好活着,而她呢?过不了心里那个坎荒废了好些年,她也应该好好活着,但是这个仇哪怕她舍弃神魂也一定要报。
“姐姐!您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吗?”
李安宁跟在云初这几年,从未见她笑过,有时候她还盯着那把古琴发呆,她从未向他提起过自己以前的事情,但他能感觉到她心里很悲伤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