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自由后，多少有些无措吧？

但有一说一，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啊，为何一直跟着她？

云采芙压下思绪，抬眸望向男人，“你真已经什么都不记得，关于你以前的事了？”

“嗯。”

云采芙素来果断，这会还是第一次这般纠结，她清楚知道，如果对方铁了心要跟着，她完全阻止不了，毕竟，虽然不想承认，但，银绝似乎比她厉害。

她咬唇沉默半响，似在思忖。

既然拒绝已无济于事，那……

她深吸一口气，这会抬头认真看着对方，“行，你若执意要跟着，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也不能由着你性子，你与我约法三章，我便同意让你跟随，如何？”

银绝毕竟是妖，她身为宗门弟子，多少有所顾虑。

银绝懒洋洋瞥她，“说说看。”

云采芙整理措辞，片刻才动了动唇，道：“一，你不可残害人类。二，没有特殊情况，你不能暴露妖之身份。这第三嘛……”女子捏了捏下巴，打量他半许，才继续，“你既然是妖，一定会变化术吧？说实话，你这模样，很容易让人辨出是妖，方才有普通人就让你给吓跑了，所以，你能变成正常人类的形象吗？”

“呵，小事一桩。”

银绝话落，周身白光微闪，下一秒，云采芙便见他一头漂亮银发忽变青丝，双耳正常，虽仍是那副绝色面容，可如今看上去，确实更像人类模样了。

“如何？”

“还不错。”云采芙点点头，“不过，最重要还是前面两点，你且记住。”

银绝轻哼一声。

他没反驳，算是勉强应下。

云采芙松一口气，此刻补充了句，“如果你确实能遵守我与你之间的约定，那我也答应你，在此期间会尽力帮你寻回记忆，到那时候，你我互不相欠，这样的交易，怎么样？”

“勉强，可答应你。”

云采芙勾唇，“如此便好。”

……

这般说定，两人同行。

至山脚下

云采芙远远望见前方围着不少人，隔着距离都能听见那声音嘈杂，与银绝对视一眼，她道，“上去看看。”

语罢，迈步往前。

“这位老伯，你们在看什么呢？”云采芙随意拉了一人便客气问。

老伯拨开前方围观几人，“喏，你瞧，这大鹏妖也不知被哪位路过的修行者斩杀于此，真是大快人心呐，这只可恶的妖，以前可没少骚扰我们村子，这下遭报应了吧。”

云采芙循着老伯视线望去，瞧见地面躺着的鹏鸟尸体，心下微惊，精致的眉当即便拧起，“这……”

竟是她一直追杀的巫鲲！

毕竟打过交道，巫鲲原形她记得清清楚楚。可……尸身怎会在此？

未等她回神

倏尔

一团黑雾涌现，众人惊，仓皇后退。云采芙拂袖挡住雾气，亦退开数步，皱眉望去时，只见地上鹏鸟尸身破裂，眨眼便化尘，彻底消散，灰飞烟灭。

“哼！死得好！这些可恶的妖，就该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

“真是大快人心啊！”

“感谢上苍，感谢除妖的那位不知名修行者替我们除了这恶妖，这下真可安心了。”

“走了走了，先回去，将这好消息告知大家！”

……

众人满心喜悦，结队散去。

云采芙望着刚才巫鲲消失之处，拧眉若有所思。她在想，到底是谁……把巫鲲给杀了？

算了，不管是谁，总之，现在结果是好的，她也不需费心再去找他。

云采芙揉了揉眉，回过身。

“银……”

正开口，望见对方沉默冷然，好奇问，“银绝，你在想什么？”脸色这么冷。

银绝薄唇紧抿，半许才淡声，“你们人类，都很讨厌妖？”

话落

云采芙顿了顿，没吭声。

银绝瞥她，“怎么？”

云采芙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人与妖之关系有多恶劣，人尽皆知。但在银绝面前，她并不想提。

女子目光望向别处，只动了动唇，岔开话，“银绝，你被困多少年了？”

男人还真思索片刻，道：“具体不知，但……应该已有上千年了吧。”

闻言

云采芙暗暗咋舌。

居然有上千年……

她忍不住望过去，“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才被囚困于炼狱之下的吧？”

银绝冷哼，似不屑回答。

云采芙摊手，也不想挖掘他的过往，便不再多问。

不过……

妖之寿命，可真长啊。

不比天界，更不同于妖族，人类拥有强大灵力之修为者，一生努力修炼，未突破极限羽化登仙，寿命不过短短数百年，一般资质的修行者，也才一两百左右，而普通人类就更不用说了，撑过古稀已算长寿。

云采芙打量对面男人，摸着下颌，暗暗啧叹……没想到，银绝居然是只千年老妖怪啊。

银绝见她那眼神，不知为何，有些不爽，“怎么，对吾有意见？！”

“没有。”

“呵……”

云采芙收回视线，也不再看他，这时伸了个懒腰。

暮色至，天地逐渐昏暗

她提议先找家客栈歇脚。

闻言，银绝眉一挑，宽大衣袍轻甩，“甚好。”

“那走吧。”

说实话，这段日子以来，为寻巫鲲她已风餐露宿数日，几乎未曾好好休息，如今正好可歇歇脚。

一刻钟后

两人至山下一个小城镇里，寻了家客栈入住。

外头暮色已彻底暗下

客栈里

银绝找了个位置，大爷模样直接坐下，端着茶，慢条斯理品尝，看上去好不惬意。

云采芙无语片刻，摁了摁眉，最终只由着他，迈步往台前走去，“掌柜的，给我开两间上房。”

正捣鼓着算盘的中年掌柜，抬眼看去，“真不好意思，姑娘，我们店只剩下一间上房，您是几位一起？普通客房能接受吗？”

闻言，云采芙倒随意，“无妨，都行，只要给我开两间房便好。”

“好的。”掌柜喊了店小二，嘱咐一番，便让他领人去看房。

云采芙没喊银绝，直接上楼。

店小二先带她去看了那间上房，正巧这时，隔壁因故不住了，云采芙见状直接订下，正好两间房挨着。

“客官，您觉得如何？”

看过一遍，店小二问。

“还可以，你先下去忙吧，有事再唤你。”

“好咧。”店小二满脸堆笑，热情客气，转身要出去，外面忽走进一人，他抬头望去，眼中惊艳，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