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璃眼眸中渲染出泪水，却硬生生没有落下来。

她不知道，容惊尘到底要让她明白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说出来，为何不说？

凤月璃正想说话。

越珂只身入殿而来，神色平淡：“娘娘，皇上身子不舒服，您让他静一静吧。”

凤月璃紧握手指，缓缓转身，她修长的指间滴出殷红的血。

那双眼眸中瞬时，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悲是喜。

她回眸看了一眼容惊尘，转身便离开了雪云殿。

没有回头，没有转过身来看容惊尘。

走得十分干脆，甚至一句话也不留。

在殿外等候的宫女见到凤月璃离开，也都纷纷跟上凤月璃的脚步。

一时之间，整个雪云殿，只剩下容惊尘和越珂两个人。

容惊尘的额上冒出冷汗，整张妖孽的容颜，皆是发白。

越珂蹙起浓眉，将一旁的药水递给容惊尘，不由为惊尘忿不公道：“皇上，若您解释，娘娘肯定能够理解您是在保护她的，您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在得知娘娘快杀了鸾茗思时，故意弄大火，然后自己作伤口伤害自己呢？”

容惊尘嘴角划过一抹淡笑，依旧同以往那般，眸子间波澜不惊，抿了一口药：“我何必如此？越珂你跟我了这么多年，唯独这句话问得好，我一开始，也在犹豫，要不要以伤害自己的代价来告诉她，风疏狂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即便是我告诉了她原因，风疏狂想要借她的手杀了茗思公主，除了公主身边的党羽，可她还是会在意我杀了近万人的暗卫，会误会我，甚至是不会信任我了，她向来对爱恨的定义和区别总是很简单，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我不想让她有一点点恨我，更不想让她不信任我，与其让她误会，倒不如如此，何况今日，她差点杀了鸾茗思，着了风疏狂的道，我情急之下，才想出了以着火的缘由，将她调了出来，然后故意训斥她一次，让她想清楚其中缘故……咳咳……”

越珂跟了容惊尘这么多年。

经历过生死，经历过被人抛弃，甚至是在儿时就已经认识。

他太了解自己主子的性子。

一旦容惊尘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哪怕是以伤害自己的代价，容惊尘也会尽全力保护对方。

他对一个人好，就是单纯地对一个人好，不会掺带任何利益以及缘由。

全天下人都以为容惊尘是冰冷的人。

却不知，他经历过太多，所以把自己裹上了一层厚厚的保护色。

如果遇到了那个让他解开保护色的人，他会对那个人好到极致。

越珂有些心疼自家的主子：“皇上，您如此做，我怕她不会理解，反而真的认为您是在厌恶她，而且如果她知道了两个国公府上万人的暗卫是您杀的，她不会原谅您的。”

容惊尘紧握住单薄的被子，绯色薄唇紧紧抿着：“到了那时，我要让她选择，到底是我重要，还是那些个万千人的性命重要，这场赌局，我虽没有把握，可还是想要赌一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