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刘氏和焦娘子的脸色都白了几分,面面相觑。
涂家人如鬼魂,到哪儿都不散。
这些娘子突然收了声,婧儿窃以为她们到底有道德底线,破涕为笑,就想要上前去跟她们和好。
怎知,郑氏很突兀的走出来,贴心的拉住婧儿的手,与她并肩而立,笑吟吟的说:“我这侄媳妇面软心善,最是个好相与的可心人,等日子久了,你们就会发现她人比你们想象的好上千倍万倍!”
“呵,当然了,你家的人就没有不好的!”刘氏酸不溜秋,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说道。
随即,她舔着笑脸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讽刺挖苦的意思!大嫂子你是知我这人的,嘴笨不会说好听话。”
“哎,会说好听话的都是惯会拍马屁的人,信不得的。”
刘氏听出了郑氏的言外之意,脸色煞白,脊梁骨发凉,手脚不安的哆嗦。
她刚才的那些诛心之论,要是经郑氏的嘴,传到胡氏的耳朵里,以后哪能还有她的好日子过?
她算准婧儿的性子不会往外说,要不然,就是有人再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胡言乱语。
精明如焦娘子,抢在前头,对婧儿道歉,说:“婧儿妹妹,原是我不对,毕竟我早知你是个好人,不该?”顿了顿,她小心翼翼的瞥了旁边的刘氏一眼,说:“总之,都是我的错,对不住了,还请你不要挂在心上!”
嘿,这就完了?
刘氏瞪大眼珠子,震惊的看了看周围一圈的女人,无一人愿意替她的愚蠢鲁莽买单。
到了无人处,郑氏立刻松开婧儿的手,冷冷的说:“哪个糊涂人教你如此冒失,在人前什么话都说,也不经过大脑思考?就算你不计较个人的利益得失,也得顾虑到涂家的声誉!”
在大石村,哪家哪户不得给涂家人几分薄面?
不看僧面,看佛面。
在大石村里,涂草是普普通通又再平凡不过的土生土长的农民,跟村里人都差不多。
但是,涂虎耳不同。
至少在郑氏这自小在城里长大的生意人眼里,同是兄弟的两人,不仅眼界与为人处世上存着天差地别的差距,甚至到如今,郑氏都仍瞧不起涂草这种窝囊男人!
要她说,这都是胡氏挑唆的。
因此,当她得知侄子涂雷娶的媳妇是弟妹胡氏千挑万选出来的,就再没正视过婧儿这个人。
婧儿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哪儿做得不对?
“伯母,我坚持我没有做错。那帮女人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诅咒我的孩子!”
“这就是你的局限性,只看到她们在咒骂你和你的孩子,却听不出她们的话实则是在诋毁我们涂家的名声。”
名声?
涂家哪儿还有啥好名声?
婧儿有心争辩,表明自己没错,奈何伯母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而再次阴魂不散的婆婆也是她走到哪儿,婆婆便出现在哪儿。
“哟,你俩几时处得这么好?我竟不知,不如就让婧儿到你家去,给你做儿媳妇,扫洒下人或奴婢都是极好的。婧儿手脚勤快,嘴巴严实?”
“没空理你,我还要去看看音儿装扮如何了。”
一堆罗里吧嗦的废话,郑氏懒得听,抬脚就走。
圣人就是有天大的智慧,也不愿意跟一个蠢人费唇舌。毕竟,蠢人的脑子太装不进天大的道理!
婧儿若无其事的说:“妈,要没什么事,我回去继续忙了。”
“去吧!”胡氏看着婧儿的背影,面色沉重。
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娼妇,看她明儿怎么收拾得服服帖帖!
刘氏和焦娘子,以及乔氏等二十几个年轻女人围坐在一起,边忙碌,边有说有笑。
别人没走近,都不知道她们在偷笑着什么,远远看去,她们的相处倒是十分融洽友好。
“我为村长夫人感到不值,死就死了,还白白地腾出位置让三儿坐。”
“我从不信人死了就能解脱这种屁话,唯有人活着,总会有拥抱胜利的那一天。”
“女人呐,命苦!”最后这句话,是乔氏说的。
她说完话,便有一片阴霾笼罩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