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一会的小脾气,沈寄舟与众人相处得和气融融。酒足饭饱之后,他们就要分开各回各家。
临别时,褚夫人依依不舍,她心里放不下槛菊,竟突然像孩子一般撒泼打闹,不肯离去。
褚九渊在一旁很是无奈,感觉有槛菊在,自己只能靠边站。
槛菊上前抱了抱褚夫人,眼圈有些红,小声凑到褚夫人的耳畔,说着:“褚夫人,今日我很开心,谢谢您!”
她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也没享受过母亲的疼爱。还是主子将自己从狼窟虎穴中带到身边,主子说,她是因为母亲的嘱托,才将自己带到身边的。
今日在褚夫人身上,体验了一把来自“母亲”的爱护。虽然褚夫人是把自己当成她自己的女儿来爱护的,可她还是真诚的向褚夫人道谢。
放心吧,褚夫人!
我会恳求主子帮您找到亲生女儿的,您就不会成这般模样了!
“槛菊啊,不要哭,哭成小花猫就不好看了。”
褚夫人看着槛菊掉眼泪金豆豆,她顿时心急无措起来,孩子气般拿着自己的衣袖帮着槛菊擦拭脸上的泪痕。
“没事,我没事,夫人。早点跟小褚大人回家去,好嘛。”
褚夫人一听要和儿子一起去,槛菊却不跟自己回去,她神情低落,揪着槛菊衣袖的一小块布料。
“我想和你一起回去,我可以不要儿子。”
褚九渊:……
沈寄舟很想笑,但是场合不对,强忍着笑。
齐影则是一脸木然。
槛菊见褚夫人很执拗,硬是和自己回去,她看了看天色已不早了,她便哄骗着褚夫人:“夫人,你要回家,我们才能有下一次见面。要听话噢,我下次给您带我家愁烟做的好吃的。”
一听到还能下次见面,还会给自己带好吃的,褚夫人眼睛亮闪闪的,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
褚夫人伸出右手小拇指递到槛菊面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狗!”
槛菊哭笑不得,也顺着褚夫人伸出小拇指,两根小拇指相互勾了勾,最后大拇指盖章,“好,不许变。”
“嗯!”
“九渊,我们走。下次我们也要准备好吃的给槛菊!”褚夫人昂着头,对着一旁的褚九渊兴高采烈地喊道。
褚九渊再三道谢:“多谢槛菊姑娘。”
槛菊摆摆手,并不在意。她在原地目视着褚夫人和小褚大人渐渐离去的身影。中途,褚夫人一步三回头,时不时回头看着槛菊,看到槛菊在原地看着她,她展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待他们走到槛菊三人的视线外,街上的人群也零星几点。
褚夫人停下脚步,小声对揽着自己肩膀的褚九渊说:“九渊,我找到小若儿了。”
语气是异样的严肃,神情冷凝,不似之前的疯疯癫癫样。
褚九渊一愣:“母亲?”
“你要信母亲,你父亲,我是指望不上他了,我只有你了。”
“好,母亲我会去查查槛菊的身世。”
“好好好。”褚夫人一脸欣慰地看着褚九渊。
褚夫人笑嘻嘻的,“咱们快点回家,做好吃的给槛菊!下次见面都给槛菊!”
褚九渊愣愣地看着母亲突然之间恢复孩子般笑容,仿若刚才的正常话语昙花一现。
他摇摇头,不禁苦笑。
“好。”
“槛菊,回去吧,这么久了,主子会担心的。”齐影像个木头一样杵在旁边,冷硬的开口。
槛菊闻言,收回注视着褚夫人他们身影的视线。
她像是用完了周身的力气,有气无力,“好,我们回去。”
“槛菊,你很喜欢褚夫人?”沈寄舟回想起今日褚夫人与槛菊如亲生母女般的相处,开口问道。
槛菊羡慕道:“是啊,褚夫人的怀抱很温暖,想太阳一样。小褚大人和若儿小姐有这样的母亲,一定很幸福。”
“是啊,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我亲娘了。”沈寄舟对于自己的生身母亲是没半点映象,周氏故去时,沈寄舟也不过两三岁。更何况自己还失忆过,更记不起来了。
槛菊也知道沈寄舟的身世,“节哀!”
齐影:……
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伤感,真是猝不及防。
他干巴巴地开口:“回去吧,要天黑了。”
沈寄舟&槛菊:“那走吧。”
这两人一息瞬间就恢复正常,异口同声。
……
褚夫人和褚九渊一同回到褚府,一入褚府,褚将军背着手在褚夫人院中,静静等候着。
褚将军本想以此事发作,在一看到褚夫人宛若孩童般笑容,他心中一痛,火气瞬间无影无踪。
褚九渊语气冷淡,目光也没落在褚将军身上,“父亲。”
给褚将军打完了一个招呼,他便挽着一脸纯真笑容的褚夫人一同去了院子。
“你!褚九渊!”
褚将军气的吹胡子瞪眼,心中冒出一股怒火,正想大骂褚九渊,正巧看到褚夫人突然抬头看向自己。
他那怒气卡在胸腔,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怎么了?叫我儿子干嘛!”褚夫人眯起眼睛,眼神似利箭扫向褚将军。
“没什么,夫人。”褚将军腆着一张老脸,讨好着褚夫人。
“噢,我不是你夫人,我是小仙女,大才女!”褚夫人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回自个院子,远离褚将军。
“小仙女是大才女!”褚将军脸不红心不跳,夸着褚夫人。
褚九渊在旁看着,嘴角直抽抽。
他冷不丁地开口:“父亲,怎的不去陪您那柔弱不可自理的妾室了?”
“母亲早在八年前就与您恩断义绝了,请父亲回去罢。”褚九渊伸出手,请褚将军离开。
“你你你!!!”褚将军颤着手指着褚九渊,他无话可说,甩袖大步离去。
“父亲,您那姨娘要好好呵护,如温室里的花一般呵护啊,千万别再来母亲的院中了!”褚九渊笑眯眯地开口讽刺。
走在大门口的褚将军听到自家儿子那大逆不道的话,一下子顿在原地,粗着嗓子,怒吼道:“老子再也不来了!你个臭小子也不知道谁教的!”
“不好意思,是母亲教的。毕竟您只生不教,我只能母亲教养了。”
褚将军:“……”
不气不气,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打不能打,打了儿子,夫人要跟自己拼命。虽然夫人的的癔症时好时坏,但护犊子可是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