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冷的厉害,秦淮茹正在家里,收拾着东西,她昨天可是提前准备了不少。
十斤大米,十斤面,两包红糖,两包白糖,一瓶油,昨天扒的兔子肉,还有从超市里割的猪肉,都快一麻袋了。
她抱着走到院子里,把麻袋放到了自行车后座上,然后用绳子绑紧。
看着这么多东西,秦淮茹觉得她对自己的亲妈,都没这么好过。
收拾好东西,她又往鸡笼里添了些食,想着回家一趟,可能还要住个一两天,她又多放了点。
“妈,黑炭怎么办呀?”槐花抱着黑炭,很是担心地问道。
秦淮茹想了想,索性找了一根绳子,把黑炭拴上,然后抱到了隔壁聋老太那,让聋老太帮忙喂两天。
当然,她也顺便拿过去了俩馒头,算是这两天黑炭的吃食。
家里安顿好,秦淮茹又给槐花围好围巾,戴好帽子,然后推着车子就出了四合院。
到了胡同口,槐花坐到后座的麻袋上,秦淮茹也骑上车子,槐花坐在麻袋上有些不稳,她紧紧地抱着秦淮茹。
秦淮茹也没办法,总不能把槐花丢在家里吧?
这要是一辆有大梁的自行车就好了,槐花还能坐在前边。
秦淮茹骑上车,还有点不习惯,后座上槐花加上东西,还挺重的,她刚开始,骑着还有点歪歪扭扭的。
胡同里路上没了雪,但有的路段雪化了,结了冰,她也不敢骑快了,摔了就麻烦了。
她家在红星公社下边的一个大队里,说起来离着也不远,要是搁后世,那都能算是五环里。
秦淮茹骑着自行车出了胡同,沿着大路骑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红星公社。
大路上好走,也没雪没冰的,她骑到路口又转了一个弯,再骑十多分钟,就到她家的大队了。
到了村口,她就不骑了,村里路不好走,她领着槐花,推着车往记忆里的家走。
她抬起头看了看太阳,大概也有十点多了,路上是真费事。
“淮茹?是淮茹吧?你回娘家啊?”
秦淮茹推着自行车,朝问话的人看去,她脑中思索着这人的信息。
“七婶,是我,我回来看看我妈,您挺好的?”
“好好好,哎呦淮茹啊,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七婶倚着墙在那晒着太阳,周边还有十几个人,秦淮茹瞧着也都是村里的。
“七婶,有空到家里玩,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你快回去吧,天也怪冷的。”
秦淮茹领着槐花赶紧走,被这十几个人看着,她都有些发怵。
…………
“那是老秦的大闺女吧?”
“就是她,听说嫁进城里了,天天大鱼大肉的。”
“不是说她男人死了么?”
“她顶了她男人的位置,现在也是工人。”
“嘶,老秦家出了一个工人?怪不得呢,你看见了么?那车后座上,一麻袋东西。”
“我待会可得去瞧瞧……”
“不是说她又找了一家么?新男人又死了?”
“嗨,没有,你听谁说的…………”
…………
秦淮茹隐约听到后边的议论声,她脸上一黑,心里很是无奈,这都什么呀?
她知道她自己,路过那就会成为他们口中的谈资,但能不能,等她走远点了,再议论呀?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秦淮茹最终停在了一家门前。
四间土屋,外边围着一圈低矮的石头墙,院门是木条编的,像是上辈子她家的菜园子门。
槐花早就熟门熟路的把院门推开了,“妈,进来呀。”
“奥奥。”秦淮茹赶忙推着自行车,往里边走。
“姥,佬,槐花来了。”槐花看起来很熟悉,刚进院子就喊了起来。
土屋的房门被人推开,只见一个小脚老太太,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她一把抱起槐花,然后走到秦淮茹身边问道:“你咋今来了,这刚下了雪,路上都不好走。”
问话这人,正是秦淮茹她妈,秦家老太太李大丫。
秦淮茹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瘦巴巴的老太太,没想到老太太倒是有把子力气。
说是老太太其实也不对,秦淮茹今年才二十七,她娘还不到五十呢,就是看着有些苍老。
“我这不是想您了嘛。”秦淮茹对老太太,也没什么陌生人的想法,倒是感觉很亲切。
李大丫嗤之以鼻,真要想她,也不会现在才来看她,秦淮茹上次来,还是夏天的时候呢。
上个月她倒是来过村里,不过都没登门,转头去了她三叔家,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行了,行了,快进屋。”
“对了,怎么就只有槐花来?棒梗和小当呢?是不是贾婆子不让来?”李大丫疑惑地问道。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没,没有,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进屋了我再跟您细说。”
李大丫抱着槐花,秦淮茹抱着麻袋,就走进了屋。
屋里生着柴火炉子,一个长长的薄铁皮烟筒,从炉子后边伸到了屋外,屋里可是比秦淮茹家暖和多了。
凳子上的簸箕里盛着花生,看看一地的花生壳,刚才老太太应该是在屋里剥花生呢,这花生也不是吃的,应该是做种的。
“快坐下,赶紧跟我说说。”一进屋,李大丫就着急地问道。
秦淮茹坐在椅子上,组织了组织语言,“是这么一回事…………”
“呸,就她老贾家,也想让我闺女,给她儿子一直守寡?她想的美,这个老虔婆,看我不活撕了她……”
李大丫抱着槐花骂骂咧咧的,她当初就不同意,那贾老婆子一看就不好相处,可谁让她闺女看中了人家呢。
秦淮茹看了看老太太瘦巴巴的身材,再想想胖老太太贾张氏,应该撕不过人家吧?她娘俩一起上的话,倒是有可能…………
“你有相中的吗?”李大丫也不去问棒梗和小当了,还是女儿亲。
秦淮茹有些尴尬,她摇了摇头,“还没呢。”
李大丫不满意,“那可得赶紧找个,你趁着现在年轻,还能生,说不定还能找个棒小伙呢。”
秦淮茹…………
老太太这么直截了当的,她可是尴尬了,“我不想再找了,我一个人挺好的。”
李大丫听完也是沉默起来,她当初也是这样,就想着自己把孩子拉扯大,这中间受了多少苦,她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