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召的随身公文落在了病房里,人已走远,以至于没有听到傅时森喊他的声音。
傅时森单脚下了病床,没站稳,趔趄了一下,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的左腿还是没有恢复直觉。
好不容易挪到桌前,傅时森瞥了一眼文件夹,一般来说机密公文会有特殊标识,而眼前的文件却过于普通了些,更像是病例汇报。
出于好奇,傅时森打开了纸页,一堆化验单的中间夹着一张确诊报告。
他的腿,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要废了。
短短的一行字,于傅时森而言,却像是宣判了死刑。
捏着一页薄纸的手逐渐加深了力度,傅时森眼眶欲裂,眼尾添了几分红晕,像是一叶漂泊无依的枫舟。
傅时森扔下拐,他不相信这一诊断结果。
可是现实再一次将傅时森打趴,没有了拐杖支撑,傅时森狠狠的摔在地了上。
魏召刚折回病房,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他印象里的天之骄子,正在一点一点的尝试站起来。
骨头碎了,脊梁却不能弯。
这是生而为人傅时森最后的尊严。
魏召连忙上前将傅时森扶回病床上,傅时森拽住魏召的手臂,质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瞒着我也只是为了可怜我,对吗?”
魏召摇了摇头,他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车祸的时候,傅时森的左腿卡在了车头,那些执行警方根本没用采取救治方案,而是硬生生的将傅时森的拽了出来。
那种刺骨锥心的疼,魏召不知道傅时森是怎么忍过来的。
加之后续治疗不彻底,傅时森中间还跳了一次楼,如今的情况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
“时森,”魏召想劝他,中医西医,国内国外,总会有办法的。
傅时森却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傅时森这几天不爱搭理人,对待治疗的态度也是怏怏的,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打开电视机,重复观看平台举办的电竞联赛,而且只重复观看那一场半决赛。
只有这样,他好像才能离林西京近一些。
林西京从梦魇中惊醒,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但是泪水却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心脏最像是缺失了什么重要东西,很疼,钻心的疼。
南北跳上床来,用狗头来回的蹭林西京,像是在默默安慰。
一夜无眠。
总决赛安排在晚上,可能是由于观看人数过多,平台的服务器崩了好几次。
然而就在总决赛倒计时开场时,电视机就黑了屏,不仅如此,整个军区医院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应该是停电了,傅时森微蹙了蹙眉头。
几分钟后,随着轰隆隆的发电机声音响起,部分重要医疗设施恢复供电。
傅时森瞥了一眼连在自己身上的心电监护仪,以及隔壁备用氧气机,狠下心来,全都拔了,然后将电视机连在医疗设备的电路上。
电视机重新有了画面,虽然不太稳定,但总比没有的强。
护士长查房时,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大跳,她本来是想来安慰因停电惊慌失措的病人的,结果傅时森的操作超乎了她的想像。
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
为了看电视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