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湾。
一栋三层的白色豪宅,豪宅占地广阔,足有百亩,囊括山侧一正面地,其中包括花园、车场、喷泉
这里是濠江第一富豪,赌王何先生名下的物业之一,亦是濠江何家常年居住的一处花园别墅。
位于山巅,眺望海湾。
依山伴水,主要以葡萄牙建筑风格,跟近现代装修风格结合,带有浓浓的异国情调,殖民地味道。
这栋豪宅的女主黎小姐,显然在豪宅布置里留下重彩一笔,而足有百年历史的豪宅,看上去却不显落伍,尽显奢华。
人类建筑审美艺术,唯一个钱字!
有钱者,百年前建筑都充满美感,无产者,一街之隔,便可住草棚。
这时,何先生穿着一身黑色定制西装,裤腿轻轻落在沙发前,半靠着椅子翘起二郎腿,单手搭住沙发扶手:“阿豪,妈祖阁那里热闹非凡,14有新人扎职吗?”
何先生皮肤白皙,五官立体,花白的头发,依旧按时染成黑色。
或许是英俊帅气,保养得当,年老不露半点衰色,整体非常精神,无时无刻都不告诉别人。
濠江。
他还的罩得住!
阿豪则是一个年过半年,两鬓斑白,穿着白色管家制服的老伯。
他是何先生家的老人了。
在何先生家做事三十多年,深得何家人信任,就连几位何少见到他,都要老老实实叫一声“豪叔”。女佣上菜时,也要先请豪叔上座。
“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哪儿是“皇子们”能惹得起的。
这时阿豪便恰当的躬身道:“是的,何生,14在开香堂,状元三及第,扎职了一个双花红棍。”
“唔是做赌档生意的那一位吗?”何先生沉吟半响,手腕微微轻抬,阿豪便将桌面上的一杯参茶拾起,双手奉上。
何先生接过参茶,低头浅饮。
阿豪侍立着道:“对,是那位尹先生。”
“一周前,你还跟苏厅长提过他的名。”
“嗯,我知道他,他很有脑子。”何先生嘴里难得冒出一句对后辈的欣赏,若不是上周何先生跟司法警察厅的厅长,特意点过尹国巨的名字,恐怕濠江司警已经要对尹国巨下手了。
虽然,14的天地线一样在发挥作用,但是14的人脉跟何先生有着等级差距,光靠14罩着,陈汉走不远。
在社团混的人,想要走的远,背后必定要有大人物支持。
何先生还谈不上跟陈汉有交情,不过濠江指甲盖大小的地方,黑白两道有什么风吹草动,怎么可能逃得过赌王耳目?
特别是近几个月14的赌档生意异军突起,直接把赌档做到清一色,更是引起了“葡京集团”市场部门的注意。
虽然,地下赌档还谈不上跟葡京抢生意,但不可否认的是,濠江赌业有一块蛋糕被人偷偷分了。
先前这块蛋糕是一人吃一嘴,现在是一个人通吃!两者区别非常巨大!
事情上报何先生,就连何先生都感到重视,马上令市场部门进行调查,于是关于档口承包制度的资料便呈上了何先生桌面。
何先生看完之后便非常欣赏陈汉的头脑,难怪,难怪,难怪先前地下档口的蛋糕就摆在那儿,却偏偏没有一个人能够全部吃下,原来不是蛋糕的问题,而是刀法的问题。
而何先生却意外地察觉到,档口承包制度与葡京赌场的经营非常契合,或者说,赌业都有共通的地方。
若是在葡京赌场推行承包制度,那么何家将会甩脱赌场经营的包袱,将赌场作为税收地,光靠着抽水都能保证何家的荣华富贵。
而且葡澳当局早已放弃对濠江的控制权,濠江距离回归祖国怀抱的日子不会远,何先生作为资本家对内地当局有着一种天生恐惧,迫切希望扩大现金流,进而转移部分资产,以作后患。
当然,他在濠江的物业、赌牌、酒店、几乎全部都是优质资产,不可能直接套现,但是档口承包制度无形中会非常合适,即能继续拥有赌牌、酒店收益,有能扩大手中现金流进行投资,一举多得。
“可惜了这种人才竟然去混社团,濠江商界多少了一只大鳄。”何先生放下参茶,轻叹道。
其实,最可惜的是时代已经过去。
就算陈汉不算社团,濠江仅有几块产业利益,也早已被人牢牢把控着。相反,他只有混社团,才能混出一个名头。
濠江黑道则多出一代枭雄!
阿豪却淡淡笑着,语气平静:“何生,您要是对他有兴趣,我跟14的阿金打个招呼,让尹先生来葡京帮忙打下手。”
“算了吧,他染上了黑,心术已不正,脑子可惜了,不过已不能再用。”何先生倒是非常果决刻板。
然而投身黑道的人,不管混的再好,别人“另眼相看”是一定的。
手上有血。
这是代价。
旋即,何先生点了正提:“江总监关于赌厅承包制度的计划书搞的怎样了?”
“已经搞定,我帮您帮完整的计划书放在书房桌面,您有闲暇可以过目。”阿豪躬身。
“嗯,我先去看看,你去忙吧。”何先生摆摆手,转身撑起椅边的手杖,迈步走向一楼办公书房。
待他看完整份策划书,觉得制度没问题,就该把葡京赌场开放承包的事情放出风声了。
“把消息透露出港澳几家大公司吧,让他们先准备准备,到时候公开招标。”傍晚,何先生走出书房,摘下眼镜,轻声说道。
“是,何先生。”阿豪转身退下,就算是赌场生意相关,何先生很多事情也会交给他办。
陈汉举行完扎职仪式之后,跟各大社团的龙头、扎职人见一面,喝一杯,各大社团的人便走了大半。
他现在可以说是濠江14的牌面大佬,非常威风。
各大社团的龙头、扎职人都要认认他的脸,算是互相结合,将来好说话。
可是古惑仔威风一两天不算什么,能威风五年、十年、一辈子才是巴闭!
这些大佬、扎职人会跟他客气,却不会把他放在心上,基本喝一杯酒,便陆陆续续离开。
和安乐的话事人甚至连一杯酒都喝,见证完扎职仪式,转身就带着和安乐人马撤走。
今天14有多风光,和安乐脸就有多疼。
接下来,陈汉渡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整个濠江赌档清一色之后,堂口要做的事便不多了。
只是又开了几次招标会,将档口按区划分给车夫公司进行承包,堂口等着抽水就行。
至于陈汉扎职双花红棍的事情,一下在港澳两地社团传开,虽然有些社团大佬觉得年轻人上位太快,打下档口扎职红棍没问题,扎职双花红棍就未免太招摇。
不过,档口清一色带来的利益,仅仅一个月交数的账目,便让社团内大佬、叔父们全部闭上嘴。
捞偏门市场最大、最赚钱的、无异于黄赌毒三样,其中濠江是亚洲赌城,赌客遍地,做赌比做赌都还赚。
陈汉转眼就开上了平治,在南湾置办了一套物业,水房赖、张佳豪等兄弟个个身价大涨,每月堂口分红都有数十万,发达了。
“驹哥,最近警察盯得我们很紧,开始扫我们场子了。”半月后,草堆街,档口。
陈汉叼着只雪茄,站在桌前,亲自上台跟赌客们玩两把。
一排豪华平治停在街边,司警若是铁了心扫他们场子,光是跟他们的车便能把濠江赌档全扫了。
可是把地下赌档扫完又怎么样?现在草堆街堂口两千多兄弟跟大佬驹开工,一夜之间能把赌档全部扫了,敢一夜之间把两千多人全拉进警局吗?
陈汉朝桌面丢上几块筹码,捏着雪茄,吐出口气:“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驹哥你放心,该带的东西,全部都帮你带进警局了。”水房赖在旁面露怪笑,不知这一招司警能遭的住吗?
“那就行,剩下的事情别担心,被扫的场子按照规矩给他们减水,听说前几天有人敢在大堂区摆赌档?”这时赌桌上骰盅打开,五五六,大。
正好是陈汉压的点数。
美女荷官穿着清凉旗袍,三粒纽扣仅系最低一粒,朝大佬扎扎眼睛,动手将筹码归到大佬面前。
陈汉望着桌上的筹码,面上笑的很奇怪,投以对方一个警告的目光。
他堂口的场子、档口可是绝不允许出千!
赌就公平地来赌、甭管你是赌手气、还是赌技术、你能听骰都,但是出千就要剁手!
反正,赌档的输赢盈亏不在他身上,他只要保证赌客玩的开心,档口信誉好便够。
平时绝对没有荷官在他的场子里出千,因为出千的荷官会被剁手,承包赌档的车夫公司也会倒霉。
但今天这个小妞就说不定了。
水房赖在旁讲道:“三天前,大堂区有人在大堂区天桥摆桥牌,连档口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小骗局。”
“再也小不行!”
“人已经挑了手脚筋,赶出半岛了。”水房赖道。
“好。”
“我就喜欢大的!”陈汉盯着美女荷官的胸脯,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进赌桌,压大。
“开!”
“一,小!”
这一把倒是输了。
陈汉眼神瞥过桌前的荷官,上下打量对方旗袍、丝袜、身材,转头看向水房赖,将最后一块筹码交给他:“让她晚上开好房等我。”
水房赖接过大佬手中一万块的筹码,当即明白是过夜费了,嘿嘿嘿,面露邪笑,捏着筹码说道:“知道了,大佬。”
“一定让她洗干净等你。”小赖屈指来回弹着筹码。
忽然,小赖低声说道:“驹哥,最近葡京赌场的事情有听说吗?”
“有听说。”陈汉点点头,按住他肩膀:“怎么?你有兴趣啊?”
葡京赌场已经正式对外放风赌厅承包制度。
无论是否跟赌业有关,够实力、有资金的公司集团都可以标的葡京赌场赌厅承包权,其中还包括迭马仔的放债权
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
立即就吸引港澳两地的社团大佬、商界巨鳄瞩目。
这些社团大佬、商界巨鳄馋赌牌不是一天两天,不过目前濠江赌牌只有一块,正掌握在何先生手中,不容外人染指,可何先生开放赌厅承包权,便等于给他们机会,当中带来的利益无比庞大诱人。
现在两地社团大佬、商界名流,一个个都跟嗅到鲜血的鲨鱼般,全都盯上濠江赌场这块地。
小赖面对陈汉的询问,笑道:“嗨,驹哥,你拿我开玩笑了,我一个白纸扇哪够资格入主葡京赌场。”
“但是咱们堂口是做赌的,赌档做到了清一色,下一步一定是做赌场。”
“做赌场可是正行,不知比做赌档强多少,未来赌档也许是关停,但是葡京赌场一定不会关。”
小赖讲的很笃定。
陈汉眼神带着些惊异,夸赞道:“你有这份眼光,肯动脑,我很欣慰。”
“葡京赌场的承包权,看上的肯定不止一家,不过这次何先生开放三个赌厅,四十五张赌桌试水,要求按照去年流水提前垫付一年抽水,这一关会难倒很多人,最后的竞争对手没有几个。”
“你让兄弟们少安毋躁,赌场是正行,要做正行生意,不一定要打打杀杀嘛”
“你先帮我下午约杜sr喝茶。”
水房赖点点头:“好,驹哥您想吃什么菜?”
“打边炉吧。”陈汉咋吧,咋吧嘴:“准备点狗肉熬汤,晚上要补补。”
“嘿嘿,我懂,一定帮你安排好。”陈汉拍拍他肩膀,满脸信任,旋转带着一票小弟离开档口。
水房赖送走大佬驹之后,转回之前那张赌桌,轻轻拍下荷官的翘臀。当美女荷官哎呦一声的转过身时,他正好将筹码塞进对方衣领间,笑道:“驹哥想见你,今天别上工了,回去打扮打扮,换一套性感点的内衣。”
“晚上到酒店开好房,把房间号发我。”
下午。
三点。
蔡记火锅。
陈汉坐在板凳上,手指夹着筷子,来回涮着一块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