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刘健见八虎党已然伏法，不由得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大学士焦芳跟在其后，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话。

“阁老，当今陛下虽年幼。”

“可雷霆手段令人拍案叫绝啊。”

“哈哈哈。”

阁老自是十分高兴，下巴快扬到天去了。

“那是自然。”

“八虎党伏法，辽东灾情由王守仁王大人亲自前往，定安然无忧。”

“陛下杀伐果断，用人也是慧眼识珠。”

“这一招敲山震虎。”

“实在是高啊！”

大学士焦芳更是不停的点头。

“是是是。”

“阁老说的是啊。”

“陛下在得到西厂消息时，完全可以直接命令雨督主直接将其诛杀。”

“可陛下确是在朝堂时，命令西厂截取礼银，东厂查抄府邸。”

“让宦官八虎党根本无暇转移贪墨的银两。”

“心思细腻，手段老辣。”

“有此明主，我等之幸啊。”

焦芳和刘健四目相对，两只老狐狸相视而笑。

“今晚到我府，我那有瓶十年的窖藏。”

“咱们好好的喝一杯。”

“庆祝我大明有此明主！”

焦芳一看刘健真是下血本啊，急忙答应下来，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午门。

……

养心殿。

朱厚照褪去了衮龙袍，一袭宽大的白衣，头发梳成一个发髻，用酸梨枝将其挽起。

额头前几缕碎发散落下来，赤着脚，和在朝堂的英武想比，多了几分慵懒和散漫。

高公公带着笑容拱手走了进来。

“陛下。”

“该用膳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奏折。

高公公点头，养心殿外走进了些宫女，将菜肴摆在桌，相应退去。

看着一桌子的菜，朱厚照摇了摇头。

“下次告诉御膳房，若朕一人用膳。”

“四菜即可，无需这么多的菜。”

“朕自己又吃不了，扔了还是浪费。”

高公公点头答应，可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桌的八个菜相对于皇帝来说，已经算是简单了。

可皇帝仍要再次削减自己的开销。

而八虎加一起贪敛的钱财，赶了国库的四倍有余。

着实让人心惊。

高公公给朱厚照盛汤，养心殿的宫女宫女也都退下到外边侯旨。

只有言史官李玲珑，和高公公在身侧。

“你们两个，坐下一起吃吧。”

朱厚照说着，高公公和李玲珑眼神一怔，跪倒在地。

“陛下。”

“万万不可啊。”

“卑职怎么敢和陛下平起平坐。”

两人跪倒在地，额前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朱厚照则是一脸的无奈。

“……”

“没别的意思，朕自己吃不完。”

“扔了还浪费。”

这番话说完，两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毕竟，刚刚金銮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高公公死活不敢坐下一起吃饭。

毕竟伺候了这么多年皇帝，能一直恩宠不减，也非等闲之辈。

可李玲珑看着桌的吃食，咽了口口水。

当了言史官才知道。

自己的生活起居时间需要和皇帝一样，昨夜基本没睡，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

随即试探性的问道。

“陛下。”

“我真的能坐下吃饭吗？”

朱厚照一笑，点了点头。

李玲珑立马笑了起来，还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竟不知从哪下手。

高公公在一旁伺候着，朱厚照自己吃的也差不多了。

眼神一变，看着正在大口吃饭的李玲珑。

“你觉得朕，刚才在金銮殿，是否太过残忍了。”

高公公何等聪明，这一听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后宫不得干政，何况一个言史官。

可陛下却问了言史官这么一个问题。

没有别的原因。

只因这言史官李玲珑！

是太后赐给皇帝的人。

李玲珑的反应，也就代表了太后。

也在变相试探着太后对皇帝有没有干涉的意思。

李玲珑一听，伸出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

急忙放下筷子，咽下了嘴里的饭菜，用手抹了抹嘴，跪在了地。

“陛下深意。”

“臣不敢妄加揣测。”

“臣虽愚钝，但还是明白一个道理。”

“陛下所做皆是释为了江山社稷。”

朱厚照听完，轻轻的点了点头。

高公公也是松了口气，心中暗自为这姑娘担心。

“你是太后赐给朕的人。”

“你如实说，朕不会拿你怎么样。”

李玲珑一听，将头磕在地。

“臣是陛下身边的人。”

“皇太后对臣有养育之恩，臣自不敢忘记。”

“可现在。”

“既在陛下身边做事，当以陛下之言马首是瞻。”

朱厚照的目光总算是缓和下来，脸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他这一举动，就是试探李玲珑对太后的态度。

若是只敬太后，不敬天子。

那这人也没有必要留下了。

但李玲珑的回答，既不忘太后养育之恩。

又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玲珑之名，当之无愧。

朱厚照笑了笑，起身。

“瞧你吓的。”

“快吃吧。”

李玲珑点头，风卷残云般将桌的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

收拾完了一切，门外的有小公公禀报。

曹正淳求见。

朱厚照摆了摆手，示意让其进来。

“臣。”

“曹正淳参见陛下。”

朱厚照靠在龙塌，眯缝着眼睛。

“朕派你同王守仁一同前去辽东赈灾。”

“保护王守仁的安全。”

“臣。”

“遵旨。”

“你这两天没少为朕分心。”

“赐你黄金百两。”

“玉器一件。”

“自己去内务府领赏吧。”

“臣。”

“谢陛下隆恩！”

曹正淳跪倒在地，心里高兴，喜形于色。

“退下吧。”

曹正淳离开，朱厚照伸了个懒腰。

“走。”

“摆驾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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