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厄斯被关押在山谷深处的一处山洞之中,山洞只有一个洞口,有数十名战士和两条嗅觉敏锐的冬狼看守。
马修走进山洞,洞口的战士们在他背后切切私语。
“战母凭什么就看上了那个诺克萨斯男人!她不应该从部族的战士中挑选吗?”一个年轻的战士说。
一位中年战士说:“她曾经说过,只有战胜她的男人才有资格成为她的血盟,谁让整个部族的男人都不争气。“
“他不是也败在了战母手中吗?”
“可是他之前已经与我们战斗了大半天,就是这样还能与战母鏖战许久。”中年战士说,“年轻人,别被嫉妒遮住双眼。”
马修深入洞穴,终于见到了德莱厄斯。他的双脚带着镣铐,身上只穿了一条单薄的军裤,正背对着马修,在地上做俯卧撑。
他的脊背上面满是战争留下的伤疤,上面虬结着厚实的肌肉,汗水顺着肌肉纹路流下,最终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水渍。
“别在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答应那个野蛮婆娘的。”德莱厄斯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永远忠于诺克萨斯,别指望我会为她效力。”
“德莱厄斯大哥,好久不见。”马修说。
德莱厄斯听到马修的声音,连忙起身,“马修,怎么是你?”
马修捡起地上的军服,递给他说:“没想到大哥你风度不减当年,在弗雷尔卓德都有美女追求。”
德莱厄斯穿上军装,站在马修身前,他比马修高半个头,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流露出一股坚毅铁血的气质。
“瑟庄妮不过是想让我替她训练部队罢了,这个女人深谋远虑,日后必是帝国的大敌。”德莱厄斯说,“你不是在后勤部任职吗?怎么回来这里?”
“说来话长...”马修将诺克萨斯国内发生的变故告诉了他,“那么德莱厄斯将军,你是否拥护斯维因大统领,遵照他的命令从北地撤军,返回都城加入崔法利三人议会?”
德莱厄斯挺起胸膛,站了一个最标准不过的军姿,“德莱厄斯愿意听从斯维因统领的命令!”
“可惜啊,马修,你的这道命令来的有点晚。”德莱厄斯踢了脚脚上的镣铐,“我现在已经落到这步田地,恐怕不能执行斯维因大统领的命令了。”
“远征军都是诺克萨斯的精锐,又有你来统领,怎么会遭此大败?”马修疑问道。
“我在冬天的时候就写信向皇帝警告过,弗雷尔卓德民风彪悍,我军自从进入北地,已经与各部族苦战良久,将士们疲惫不堪,再加上这里的冬天异常寒酷,我军对此准备的并不充分,应在豪尔扎亚格大营过冬,修整之后再行进兵。”
德莱厄斯苦涩的说,“可惜皇帝执意让我立刻进兵,寻找什么丽桑卓。命令就是命令,我只好率领自己的战团,冒着寒冬北上。因为不熟悉地形,在古霜口遭到凛冬之爪部落的埋伏,以致全军覆没。”
“这么说,远征军大部依然在豪尔扎亚格,战力犹存。”马修问道。
“当然,明摆着送死的任务,我不能害了所有人。”德莱厄斯说,“这样,我给你一道手令,你不要管我,直接去凝霜河边的豪尔扎亚格,交给我的副官塔玛拉。让她带领大军撤回诺克萨斯。”
马修摇头说:“不行,我不能抛下你不管。”
“现在这种情况,我根本逃不出去。”德莱厄斯指着洞口的守卫说。
“要不,大哥你先答应瑟庄妮,然后再找机会逃跑。”马修试探道,“我看她长得很漂亮,你一个男人又不会吃亏。”
“不行,我身为诺克萨斯之手,这样说出去岂不是遭人耻笑。”德莱厄斯断然拒绝道,“再说,我不能对不起奎列塔。”
“你不是已经和嫂子分手了吗?”
“那只是因为理念不合,她任然是孩子的母亲。”德莱厄斯说,“马修,你不要管我,立刻带着手令走,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
“那你怎么办?”
“我将以死报效诺克萨斯,绝不让帝国蒙羞。”德莱厄斯决绝地说。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一定救你出去。”马修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德莱厄斯叫住马修,“你帮我在被俘的人里找找德西乌斯,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德西乌斯也跟你上了古霜口!”马修转身问道,“你既然知道这是送死的任务,怎么还带着他,他可是你儿子啊。”
“其他战士也都是父亲的儿子。”德莱厄斯忍住泪水说,“作为我的儿子,更应该以身作则。”
“我去找他,希望他还活着,不然嫂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马修离开山洞,返回瑟庄妮的大帐。
“怎么样,他答应了没有。”瑟庄妮问道。
“他说再考虑一下。”马修说,“不过他心中已经动摇,想来我再劝说几次,就会同意了。”
瑟庄妮说:“他之前不是死不答应吗?怎么这会改口了。”
“战母有所不知,德莱厄斯是皇帝的亲信。现在皇帝已死,他回到帝国必然不受大统领重用,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想来他一定愿意效忠一位看重他才能的主公。”
“那就让他好好考虑,你告诉他,只要成了我的血盟,整个凛冬之爪就是他施展才华的地方。”瑟庄妮说。
瑟庄妮让部下为马修安排了住所,距离她的大帐不远。
天色还早,马修立刻去了战俘营,这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伤势严重的士兵,其他人都在外面做苦役。
马修看到他们大多数人身上都还有伤,找到战俘营的管事,悄悄将一袋金币塞进他的手中,希望他能将所有被俘的战士召集起来,然后找个医生治疗一下战士们,并给他们找些御寒的衣物。
管事掂了掂手中的袋子,笑着说:“您是战母的贵客,我一定照办。”
不一会,他就拉着一位僧侣来到战俘营,竟然是乌迪尔。
乌迪尔看到自己要治疗的是诺克萨斯的士兵,拒绝道:“我绝对不会治疗任何一个诺克萨斯人。”
马修看到乌迪尔眼前一亮,跑过去拉住他的手说:“大师我错了,但这些战士都是无辜的,还请您救一下他们吧。”
“无辜?你们诺克萨斯人在艾欧尼亚的恶行罄竹难书,现在又来侵略弗雷尔卓德,还想让我治伤。”
“这都是长官们下的命令,跟这些战士们无关,还请大师慈悲为怀。只要大师治好这些战士们的伤,我回到诺克萨斯就为你们部族赠送一批粮食。”马修深知凛冬之爪部族最缺的就是粮食。
“当真。”乌迪尔看着马修说,“每个人一千斤粮食,只要你立字据,我就治好他们。”
“这也太多了点吧。”
“那就算了。”乌迪尔甩开马修。
“等等!”马修咬咬牙,“成交。”
马修立下字据,乌迪尔开始为伤兵们治伤。
他的头上浮现出一只乌龟虚影,手上一道绿光飘过,顷刻间就能将一名伤兵治好。
被俘的战士陆续回营,接受治疗,马修跟在乌迪尔身边,一边观察战俘中是否有德西乌斯,一边装做无意地跟乌迪尔闲聊。
“也不知道瑟庄妮战母到底看上德莱厄斯哪里好了,明明都已经年过三十了。”
乌迪尔手下一顿,马修见状,又说道:“还跟情人没有结婚就生下两个孩子。”
乌迪尔站起身,抓着马修问道:“德莱厄斯他还有孩子!”
“多新鲜啊,他可是诺克萨斯之手。帝国想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马修说,“不信你问问这些战士,谁不知道德莱厄斯将军的大儿子都已经参军了。”
乌迪尔询问了伤兵,发现马修没有说谎。他喃喃自语道:“绝对不能让他嫁给我的女儿,他会毁了她的。”
马修闻言,悄悄对乌迪尔说:“那我们可以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