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她的身份?
怕是还早着。
白芷一边喝粥一边道:“估计还早呢,如今对我的好,应该只是他心中的师父情分罢了。”
他惦念她这个人,却还是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心存芥蒂。
这么想着,白芷就无端生出一股无名火来,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不管她身份是什么,她也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啊!把对别人的偏见迁怒到她身,她多委屈啊!他一个念头就把她这些年的陪伴和感情否定了,她冤都喊不出来!
晚苏尘又给她送了一次药,看着她喝完就走了。
苏尘回到小厨房,闻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忍不住又陷入了矛盾的挣扎中。
怎么就心软了呢?
他就是心太软,见不得别人哭?太善良?
苏尘想要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可他心底却明白,和别人哭不哭没关系。方若琳在他面前也哭,可自己心里却只有厌烦。
可小白却不一样。
她总是那样眼泪要落不落,直勾勾地看着他,让他生怕就把人给惹哭了,到时候哭起来他都不知该怎么哄。
哪怕小白往往都只是无声地哭,很少有放声哭的时候。
苏尘叹了口气,他是怎么了呀,怎么就摊这么一个活宝了。
白芷在家休息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才能下地,头脑也稍稍清醒了许多。
“不再多躺躺?脸色还这么难看,小心到时候晕在山下没人带你来。”苏尘看着小白脸色青白,还执意拎着一个药箱,顿时心生不悦,走出来看着白芷冷声提醒。
白芷偏过头去看他,轻哼了一声:“这就不劳苏先生费心了,若是我不能自己山,自然会找人来背我山的。”
苏尘眸光一冷,刚想说什么,白芷扭头就走了。
她居然还敢不听自己的话了?!
苏尘气得胸口一梗,行啊!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长本事了!这几天他悉心照顾她,都成了打水漂了!
苏小白!真有你的!连师父都敢甩脸色了!
而这边,白芷一边哼着歌走下山,一边乐得都快按捺不住嘴角的笑容了。
“宿主,苏尘的脸色都要黑了,怎么你还这么高兴啊!”圆子有些担心地道。
白芷无所谓地踢着山的小石子,笑道:“脸黑了有什么?反正又没有降幸福值。他一天到晚就知道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惹我,也该让他好好尝一尝什么叫被忤逆的感觉了,气总不能就让我一个人受了吧?”
圆子一想也是,这些日子以来,宿主没有好看衣服买,没有好吃的糕点,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对付的,有时候还要受那些客人的眼色瞧,可不是受足了气?
哼!也该给任务对象点颜色瞧瞧!
白芷走到自己一向待着的小摊位,那是她问方掌柜要来的小桌子,每日她就在这里问诊,由于她的价格低,医术也不错,所以来找她看病的人也多,一天下来也能挣不少银子。
“小白姑娘,这么多天都不见你,你哪里去了?”
附近卖糖葫芦的大爷见她来了便笑着问道。
白芷甜甜地笑道:“胡爷爷,我是生了点小病,在家养了几天才好的。你想我啦?”
“哎哟!可不是想你呐?我们老两口念叨你这个小机灵还不来,这摆摊的日子都无聊了!”
旁边卖白菜的吴大娘笑着打趣道:“我们还猜你是被家里人抓去成亲了呢!没想到是生了病,你可得照顾好身体啊,要不然生了病,人一倒下,那可就是饭都吃不了!”
“说的哪里话?小白身体好,又是大夫,怎么也比你这个卖菜的强!她健健康康的,你就说这些话!”李叔抱着胳膊卖些玩具,闻言十分不悦地喝了一声。
“我这不是关心小白呢?”吴大妈没好气地道。
“诶!我都知道!大家别担心我,我身体好着呢!胡爷爷咳疾好多了?”
“好多了好多了!”胡爷爷笑得两眼弯弯,慈眉善目的,看着让人心生亲切,“自从吃了你那药,我晚再没半夜咳醒过,还便宜,我一天能喝一碗呢!”
“诶,你可得给小白问诊费啊!这要是去了医馆看病,可不得花一两二两的银子?”吴大妈笑着道。
白芷笑嘻嘻地道:“给大家看病不花钱,我也不想大家要来我这儿看病。我还得感谢大家照顾我呢!”
“小白真是懂事儿啊!要是我闺女有你一半懂事能干可就好了!”
白芷就这样和他们侃大山,都是了年纪的大爷大妈,聊起天来天南海北地扯,偏偏还都能让她接两句,这么些天早就在这里混熟了。
“诶对了!你们可知道那方氏药房的千金马要嫁人了?”
“是呀!方小姐也老大不小了,许配的可是镇长的少爷!也算是高攀了。”
“这倒是。都快二十了吧?”
“对呀!也得亏她生的好,家世也干净。要不然人家镇长家的也看不她。”
方若琳?
白芷有点惊讶,之前不是还一直吵着闹着要嫁苏尘吗?怎么转头就嫁人了?放弃了?
她也没细想这里头的缘故,只静静地坐在摊位听着他们说的八卦。
只不过……
二十岁嫁不出去就是老姑娘啦?
白芷想想自己硬生生活了千年都是孤寡一生的,顿时有些颜面无存。
“说起来,小白生得这么好,我还想着给小白说亲呢!李木匠的儿子约莫十七八,是个老实孩子啊,而且模样也好,他父母出双入对也恩爱的很,看着是个会疼人的!”
“吴大妈!我还不想嫁人呢!我一个人轻轻松松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嫁人做什么?”
吴大妈看着她那懵懂纯然的样子,忍不住谆谆教诲:“你倒是放得下心。女娃娃像你这个样的可是百家求啊,你若是现在不挑个好的,以后你要是老了,病了,谁来照顾你?你一个女娃娃,总这么单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白芷抿了抿唇,没说话。
大妈太热情,她招架不住。
“小白姑娘,你在这儿看诊只要五十文?”一道略微有些怯懦紧张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