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总觉得乌双这笑里是藏着些不怀好意,但她说得倒也没错。
若是再让尺红在这里闹下去,他估计还得被殿下责罚,不如早点了结了。
尺红还不太明白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只一味怨恨地瞪着乌双,但下一秒,她就被吓了一跳:
“逐风大人,你……”
逐风拎着她的领子,像拎着一只小鸡仔似的,把尺红直接拎走了,甚至还不忘在她脖子来了一记手刀,免得她大喊大叫乱了府里的宁静。
乌双站在原地凝视他们离开,良久,才稍稍回过头看着身后紧闭的殿门,随即,一道轻若尘烟的叹息就飘散在了空气中。
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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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芷醒后,似乎大事小事她就都没有自己动过手。
萧瑾珩只要一下朝就会来陪着她,从吃饭穿衣到下床走路都不需要她操心。
自从萧瑾珩展露自己的腿完好无损之后,白芷不止一次损他小心眼,居然一直瞒着她到现在,害得她每天晚还老老实实给他治疗双腿,谁想得到他居然可以鸡贼到一直瞒着她不让她知道?
是生怕她治完之后就拍拍屁股跑了?
白芷坐在饭桌边,看着萧瑾珩夹了一筷子的青菜喂到她嘴边,嫌弃地皱着眉头别开了。
“听话。”
萧瑾珩的语气不容拒绝,那一筷子绿油油的叶子就摆在她嘴边,饶是她不愿意吃也碰到了她嘴唇。
“不能光吃肉。”萧瑾珩继续道,语气又严厉了几分。
“可……”白芷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抓准了机会的萧瑾珩一筷子塞进来,那速度和角度,精准到白芷还没反应过来,青菜就已经在嘴里了。
白芷一脸怨念地看着面色如常的萧瑾珩,还未等她嚼下去,萧瑾珩就又夹了一筷子胡萝卜,等在了旁边。
白芷含糊不清地反抗道:“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鸡腿!”
“等把蔬菜吃完了才可以吃鸡腿。”
“可是我不爱吃这些!”
萧瑾珩眼神淡淡,道:“对你身体好。”
白芷哼了一声,直接自己拿起筷子朝鸡腿夹去,可手还没有伸出去就被萧瑾珩抓住了,随即,他那无奈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都和你说了,不要自己动。伤口还没好,乱动若是扯着疼了,伤的又是你自己。”
“那你给我吃鸡腿。”白芷强硬地看着他,丝毫不甘示弱。
萧瑾珩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的胡萝卜,夹起了一只鸡腿,活像是一个被挑食的孩子折腾得没办法的家长,但他还是严厉地道:
“把青菜吃完,才能吃鸡腿。”
白芷不情不愿地咀嚼那一股青草气的东西,她自成了狐狸,鼻子里就只闻得到肉香,哪里还能闻到蔬菜?顶多吃水果了。
可萧瑾珩却非要她吃下去,说什么吃得太过油腻荤腥不利于伤口恢复……
不就是一道小伤,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什么人给重伤了呢。
待她咽了下去,萧瑾珩才把那鸡腿递过去,这回都还没送到嘴边,小狐狸就像那看见了肥肉的小狗一样,直接凑过来把鸡腿给叼走了,像是生怕他不给她似的。
萧瑾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温和地看着她把那鸡腿啃完了,又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明显就是个馋嘴的小东西还想着吃,可萧瑾珩还是夹了青菜。
白芷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萧瑾珩!我是狐狸!我要吃肉!”
“刚刚吃过了。”萧瑾珩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她的理由一点都不管用。
“萧瑾珩!”
萧瑾珩难得终于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了一句:“嗯?”
白芷泄了气,这人真的油盐不进,除了真的手去抢,她想不到有什么能够让自己吃到爽的方法了。
想到这里,她就好怀念从前还是个小狐狸的时候,能自由自在地啃下一整只鸡。
但如今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变回一只狐狸,也像是被卡住了一般,死活变不回去。
“好了,快把这些吃完,吃完了今天带你出去走走。”萧瑾珩耐心哄着,白芷听了他这句话才稍稍顺从了一些,乖乖吃了起来。
喂饭这种事,一回生,二回也就熟了,一筷子一筷子地喂,不一会儿也把饭喂了个干净。
白芷吃饱喝足躺在一边,看着萧瑾珩现在才开始吃饭,一举一动都优雅尊贵,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他就是吃饭也像是一只优雅的豹子,不紧不慢的,同她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直到白芷都快在边看得快要睡着时,萧瑾珩才终于道:“走吧,今日是花神节,街应该很热闹。”
白芷眼睛一亮,她还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的街道里玩过呢,不知这个世界又是怎么样的,只是她在看见萧瑾珩拿来的那个斗笠时,稍稍不高兴了一下:
“这是什么?”
“你的样子出去太惹人注意了,若是一个不小心,又得惹不少麻烦。乖,带这个。”萧瑾珩也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直接不由分说地把帽子给她扣了去,下面垂挂着的长长的轻纱正好可以遮到她的腰际,又不至于遮挡看着外面的视线。
白芷也清楚自己的样貌,于是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期待地拽着萧瑾珩的衣摆,用自己的小动作催促他抓紧走。
萧瑾珩轻轻一笑,手轻轻一带便握住了她的手,还不忘道:“若是你不舒服,就及时告诉我,我们就回家,知道了吗?”
“嗯。”白芷点了点头,乖巧得不像是她。
萧瑾珩和白芷一起出门,了马车,白芷忍不住好奇地掀开车帘往外面看去。
外面确实似乎比平时多了许多人,尤其多了不少妙龄的女子,都在往一个方向去。
“花神节一般会在晨昏时正式开始,如今我们赶过去,等逛完了时间正好。”萧瑾珩道。
白芷不知道花神节是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到时候热闹的场景了,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期待,更加好奇地探出头去。
萧瑾珩见她终于有了一丝生气,稍稍安下了一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