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路被人带到了一个防卫森严的府邸,只看着这一路的高墙和幽深的树丛,默默记住来时的路。
“砰!”
暗卫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把白芷拖进了一个暗室中,粗暴地把她往里面的干草垛里一推,然后就转身出去了,石铁制成的沉重巨门缓缓合,连带着最后那一丝微光也彻底消失,暗室成了令人窒息的幽闭空间。
哪怕是白芷,也难以看清这里的一切。
左右碰了碰,似乎除了干草编织成的草席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异物了,白芷便索性躺下来休息顺便修炼。
看样子那人应该是不急着见自己。
也不知道萧瑾珩怎么样了……
白芷担忧得迟迟无法进入修炼的状态,她走的时候萧瑾珩已经陷入昏迷了,还流了那么多血,虽然知道他绝对死不了,却也是忍不住惴惴不安地悬着一颗心。
而另一边,逐风拼死把萧瑾珩带回王府,路甚至还差一点撞了前来追杀的刺客,若不是他们的马跑得快,这会儿估计也依旧命丧黄泉。
逐风一路把萧瑾珩背回谷裕的房间,大声道:“谷神医!你快来救救殿下!”
谷裕知道他们今日不太平,原本也就没怎么睡,听见这话腾地就站了起来,拎起药箱就冲到了外间,让逐风把萧瑾珩放在诊疗床。
打开他身的衣服看清伤口时,谷裕和逐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萧瑾珩心口偏右两寸处一道手掌长的巨大伤痕还在往外喷吐血液,谷裕连忙开始施针敷药,忙得满头大汗,约莫到了天际微明时才包扎好。
谷裕艰难起身,看着被包裹成一个粽子的萧瑾珩,捶了捶自己酸痛僵硬的腰背,叹了口气道:“他这要是再往左走一点,人可就没了。也是命大,流了这么多血还保住了一条命。”
说了半天没听见回音,谷裕连忙回头一看,却见逐风脸色惨白地倒在地,连忙哎哟了一声,“这儿还一个呢!真是遭罪啊!”
白芷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黝黑的房间让她连对时间的判断都出了差错。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重的咯吱声,门被打开,外面透进来了一道刺目的光亮。
白芷眼睛像是被刺痛了一下,难受地挡着那光,耳朵发出一阵嗡鸣,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那人一身青色衣衫,温文尔雅,浑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仿佛一块温和的羊脂玉。
是那个人……
白芷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是谁。
沈清御。
那个为五皇子做事的人。
“萧瑾陵让你来抓的我?”白芷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道。
沈清御明显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毛,没有想到这个跟一只精致的漂亮宠物一样的女人,居然还能这么快反应过来,甚至还如此冷静。
倒是他低谷了她。
“姑娘如此聪慧,不妨再猜猜,在下为何要把你请到这里?”沈清御没有否认,而是继续温和笑着提问。
白芷警惕地盯着他,并没有因为他这张温和俊秀的脸而稍稍相信他几分。
能给萧瑾陵办事的人,应该没有好对付的。
萧瑾陵贵为皇子,掳一个女人这些事,他亲自动手怕是也不太光彩,倒不妨让沈清御来参与,到时候哪怕查也只会断在江湖人手中。
可是……
沈清御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把她抓来送给萧瑾陵?
怕是不会。
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萧瑾珩的把柄,不好好利用一下,他这个谋士也太失职了。
“一来,你想要把我送进宫中,好让皇真正认清萧瑾珩沉溺于女色的事实;
二来,皇若是见色起意强占了我,萧瑾珩日后得知此事,除了举兵造反,这辈子都不会有和皇位相干的日子;
最后,你把我献给萧瑾陵,亦或是无论哪一位皇子,你的地位都能稳固几分。而若是你又对我下什么手段,把我控制住,说不定日后我也是你一枚有用的棋子……
啧,果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大人如此兵行险招,剑走偏锋,倒也是夺得了高收益呢。”
白芷就这样半侧躺在地,懒懒地用一手支撑着下巴,就这样妩媚地抬眸看着沈清御,只不过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嘲讽。
沈清御眸色一沉。
这个女人……
光透过门洒在她身,银发如雪,正好披散在那一弯动人的纤细窈窕的腰肌,而她眉目精琢,一举一动都仿佛带着扣人心弦的魅惑力。
难怪殿下要她……
真的是一个妖精。
还有这惊人的推测。
若不是亲耳所听,他都要怀疑自己面前的人是一个同他一样的政客。
“那么让我来猜猜……”白芷起身,走到沈清御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他。
沈清御感觉浑身的警戒都拉到了最满的状态,生怕被她看出一丝端倪。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沈大人的这里想着什么呢?”
冰凉的玉指轻轻点在沈清御眉心,沈清御几乎下意识露出了阴狠的眸光,用力抓住了白芷的手腕狠狠一扣。
“嘶……”白芷脸色一白,随即艰难笑道:“沈大人如此警惕,是怕我看破什么?“
沈清御几乎是恼羞成怒地甩开了她,白芷顺势跌倒在地,疼痛让她一时间都没缓过神来。
“姑娘疲累了,来人,替姑娘梳洗一番。”
沈清御愤怒地甩袖而去。
来一趟密室,没能问出一句话不说,反倒还被她给扼住了咽喉,真是……
沈清御慌张地跑到外面,又气又羞又恐慌,多种复杂的情感混合在一起,让他心跳快得自己都能听见。
“大人,五皇子来了,问大人人准备好了没有。”
身后的侍从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沈清御这才直起身,深呼吸几次调整好状态后,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温和内敛的清秀文臣,道:“让殿下在正厅等我,我这就去。”
“是。”
沈清御忍不住又回想起刚刚眉心的那一点凉意。
那个女人真是个魔鬼!
夺人心舍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