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熙凤来到王夫人房间内,王夫人一阵客套后,说出了让王熙凤来的目的。
“凤姐儿,人都说你是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你也知道我们贾府家大业大,本来就入不敷出。又要养活这一大家子人,那些支出不是天文数字,都是银子堆出来的。”
王熙凤听了王夫人这话,急忙说道:“什么脂粉里的英雄,都是别人胡说的。我能当好我们府的这个管事,还是不太太你提点,我不过是萧规曹随,只追随着太太的吩咐做事罢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更显满意,语气更加温和。“凤姐儿,你本是我的本家侄女。你平常的处事我是看在眼里的,算得处置得当,这句话倒是配得你平常的作为。只是如今要有一件事交代你,你也知道元春就要省亲了,我们府要建造大观园了。这可是一件大事,花费的钱财必定如流水一般,你可有什么计较,能筹集到银两?”
王熙凤自是一筹莫展,她暗暗想到就她平时放利子以及她自己的体几钱放进去还不是九牛一毛,何况这钱万不该自己出。
于是她试探的问:“还请太太示下。”
王夫人却是闭着眼睛,转了转自己手的佛珠,看似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听说琏哥儿也从江南回来了吧。”
王熙凤不明白刚刚还在说筹集银两的事,怎么忽然又转到了贾琏的身。但她还是赶紧回道:
“是的,太太。他是与蔷哥儿、黛玉一起回来的。”
“黛玉也是可怜的孩子,从小便孤苦无依。她父亲又身体不好,如今又盍然而逝。你以后应该多多关注她、照顾她。毕竟她不但是老太太的嫡亲外孙女,还是出自与列侯门第。”王夫人看似无意的说道。
王熙凤听到这,更加疑惑了。平素王夫人对待黛玉的态度她在明白不过了,再加王夫人与贾敏的关系素就不密。她怎么会突然说出照顾林黛玉的话来。
王夫人却似没有看王熙凤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凤姐儿,你回去仔细斟酌我的话,想必建造大观园的银两总归是有去处的。”说完示意王熙凤自去,她却是观看起佛经来了。
王熙凤抱着一头雾水回到家中,因贾琏不在却是没有人商量,只得胡乱睡了。
次早贾琏却是从外面回来,见过贾赦贾政,便往宁府中来,合同老管事的人等,并几位世交门下清客相公,审察两府地方,缮画省亲殿宇,一面察度办理人丁。自此后,各行匠役齐集,金银铜锡以及土木砖瓦之物,搬运移送不歇。
先令匠人拆宁府会芳园墙垣楼阁,直接入荣府东大院中。荣府东边所有下人一带群房尽已拆去。当日宁荣二宅,虽有一小巷界断不通,然这小巷亦系私地,并非官道,故可以连属。会芳园本是从北拐角墙下引来一股活水,今亦无烦再引。其山石树木虽不敷用,贾赦住的乃是荣府旧园,其中竹树山石以及亭榭栏杆等物,皆可挪就前来。如此两处又甚近,凑来一处,省得许多财力,纵亦不敷,所添亦有限。全亏一个老明公号山子野者,一一筹画起造。
贾政不惯于俗务,只凭贾赦,贾珍,贾琏,赖大,来升,林之孝,吴新登,詹光,程日兴等几人安插摆布。凡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点景等事,又有山子野制度。下朝闲暇,不过各处看望看望,最要紧处和贾赦等商议商议便罢了。贾赦只在家高卧,有芥豆之事,贾珍等或自去回明,或写略节,或有话说,便传呼贾琏,赖大等领命。贾蓉单管打造金银器皿。
贾琏做完这件事,便乘着轿回到了屋内。王熙凤一看到贾琏,先是不经意的闻了闻他身的味道。待发现没有胭脂味才略显满意的拉过贾琏,说起了昨日见王夫人的事。
两人一阵推敲,贾琏方才不确定的道:“莫不是太太有意,借用林姑娘的银两,毕竟林府虽然比不我们贾府人丁兴旺,宗族茂盛。却也是大家族,林姑父祖又是列侯,林姑父又是在江南做巡演盐御史这样紧要的差事。听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江南素来富庶,这样算来林府一百万两可能没有,五十多万两怕是绰绰有余。”
王熙凤听了贾琏的话,也是豁然开朗。大喜道:“到底是在外面任事的,生生被你猜出来她的意思了。”
贾琏不免得意,只是转头又一思索。怀着怀疑的眼神说道:“只是这件事有些难办啊,你想啊那位可是老太太的心尖,平素身体又不好全靠‘人参养容丸’续着。如今你要是前去,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这倒是有些难办,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办。”王熙凤显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贾琏冷哼一声,十分不满意的说道:“太太倒是厉害,只以为自己聪明。所有事都不讲清楚,只让我们去办。出了错是我们自己的,有了功倒是少不了她的。如今只有这样了,我去找趟蔷哥儿,我素与他有交情。他又在江南与林府关系亲密,不若让他出面劝劝那位。”
“这个主意好。”王熙凤拍案叫绝。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成与不成还是两句话呢。不过你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去做,你要将这件事不漏痕迹的告诉老太太,这样以后就算此事不成,也怪罪不到我们身,有太太顶着呢。”
王熙凤自又是一阵夸赞,只见贾琏指着鼻子,晃着头笑道:“这件事怎么回谢我呢?”
王熙凤故作扭捏,“怎么谢还不都由你一句话。”闻听此语,喜的个贾琏身痒难挠,跑来搂着,“心肝肠肉”乱叫,两人自是去歇息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