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而且问题还很大！

茯苓见自家王爷那满脸不解的模样，就和他解释道：“以前王爷你不在府里的时候，不管多晚，每次王妃都会等你回来了之后再传膳。有时候你回来吃过了，王妃就自己一个人吃，吃完大多都半夜了。”

还有的时候，就算沈长过在外面没吃饭回来，他也不去和季轻鸿一起吃，这个时候季轻鸿有时会独自用膳，有时就干脆不吃了。

这样的情况从他们两个成婚之后，就时常出现，而她家王妃除了不在家的时候，其余每日都会等着他，但这次却是不一样了。

如此一来，茯苓觉得这其中的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茯苓和他说完，就站在他旁边，侧着头一脸忐忑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和她说些什么。

她觉得当她家王爷知道了这些事之后，心里肯定多少会有些触动的，所以，她就等着他的反应。

茯苓想的没错，沈长过的心里确实有被触动到，但他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且问她：“她一直如此吗？”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确定的。

或者说是不愿意确定。

听到茯苓这些话，知道了季轻鸿一直默默为他而做出的这些事情，又联想起自己对她做的那些以及预谋做的那些事，他就觉得很是对不起她。

他对季轻鸿，虽没有爱意在其中，但到底还是有着交情在的。尽管在她执意嫁给他之后，这份交情就被他强行残忍地断了，但这并不妨碍心悦于他的季轻鸿对他好，并且心甘情愿的为他做着这些事。

沈长过盯着茯苓，在他的注视下，茯苓点了点头，脸上丝毫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她很认真，和他说的这些事也很认真。

因为它们都是真的。

“王爷，王妃对你的心意，府里上下都是知道的。”茯苓从小便是在他身边伺候的，所以有时候总是敢和他说起这些旁人不敢也不能说的话。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王妃自嫁给王爷你的那日起，你就不待见她。处处冷落她不说，就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这府里上下也是都能看的出来的。而你和季二小姐的那些事，京中传的纷纷扬扬，王妃更是都知道，但她想必从未和王爷你抱怨过一句，甚至埋怨过分毫吧。”

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的茯苓都看不下去了，可想而知他是有多过分。

茯苓还想接着说下去，想要劝劝自家王爷能对王妃好一些，但沈长过却是打断了她的话。

他还是盯着她，面无表情地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她特别过分，还特别对不起她？”

他既然问了，那茯苓就也不客气，直接点头应道：“茯苓是这样觉得的。”

果不其然。

沈长过难得有了兴致，他叹了口气，将往事重新提起，又问她：“那我若是告诉你，当初要是她没执意接旨嫁给我的话，我和阿离就能在一起呢？”

他是想要告诉她，就是因为季轻鸿的选择，最终让他爱而不得，所以他才会那般对待她的。

但茯苓却接过他的话，和他说道：“王爷，就算没有王妃的执意选择，你和季二小姐也绝无可能。”

她不是局中人，自然看的透彻。

“……”沈长过默了一瞬，问她，“此话怎讲？”

“先不说别的，就单凭季二小姐不是嫡女这一条，就可以看的出来，你们走不到一起去。”茯苓微微皱起眉头，继续道，“王爷你是王君最喜爱的儿子，而季将军则是王君最得力的大将。王爷心里应该清楚，王君有意将王位传予王爷，但王君同时又为王爷担心，怕王爷的王位坐不稳，所以王爷你需要个得力的大将在身边保你安稳。”

那个人自然就是季守言，而让他能在沈明琰退位后一心保住沈长过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便是他是他的女婿，他为了女儿能一生如意，就必须保住他。

“王君为了王爷，绝对不会准许王爷迎娶身为季公府庶女的二小姐。就算她和王妃在府里有着同样的恩宠，但到底身份有别，终究是不同的。”

因此，就算当初季轻鸿没有执意嫁给他，他和季浮离也走不到一起。

茯苓很清楚他心底深处的渴望，沈长过更清楚。他想要王位，这是从小就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执念，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所以，若是让他在两者之间做选择的话，他恐怕不会选择季浮离。

“王爷，事已至此，季二小姐也有了她的归宿，你就不要再那般执念了，好好善待王妃吧！”茯苓将该说的话都说给了他听，接下来，就得让他自己想了。

沈长过将她的话都听了进去，但就算如此这一刻他也还是不打算就此放弃。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主人都下了命令了，茯苓哪敢不从。

她附身行礼，就此退了出去。

她走后，沈长过愣愣地坐在那里，思绪早不知飘到了哪里去。等他再回过神来时，面前茶杯中的茶，早就已经凉透了。

天彻底黑了，季浮离拉着卿沅的手，跟在沈南辞身边，和他一起去租下来的小院。

既然要看烟花，那他们怕是要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所以还是租个地方住起来比较方便。

马车上的行礼早已经在沈南辞来看小院的时候就搬了过来，房间也收拾妥当，只等着主人前来入住了。

“沈南辞，这小院多少钱租的？”路上，季浮离忍不住询问了下价格。

沈南辞扭头看了她一眼，答道：“没多少钱，比我们在客栈里住便宜多了。”

这话肯定是实情，季浮离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她有些关心价钱，见沈南辞不说，她就和他商量道：“既然你租了房子，那这几日的日常花销就由我来解决吧。”

沈南辞又瞥了她一眼，打趣她道：“我们夫妻之间，还用算的这般清楚吗？”

季浮离笑道：“那是。那亲兄弟之间还明算账呢，况且我们两个还没成亲呢！”

“哦？”沈南辞停了下来，他拉着季浮离，问她，“那要不我们快点儿成亲吧？”

季浮离白了他一眼：“你想的美。”

沈南辞笑道：“如此你便不用花钱了。”

季浮离也笑道：“我觉得花钱也挺不错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玩笑，一旁的卿沅以为他俩是认真的，就拉了拉季浮离的手，等她低头朝他看去时，问她道：“姐姐，你是不是不想嫁给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