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足以决定人类未来命运的抉择，它从破晓口中说出，便像一个魔咒一样，不停的环绕在江宁脑海中。

“走哪条路？”

“我承受得起吗？”

“该如何选择…”

江宁觉得自己就像是捅了马蜂窝，本来只是有些迷茫，觉得自己可能学不完知识教程空间里的知识，无法给人类带来更多的改变。

却不曾想，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但他知道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无论早晚，哪怕是现在不去面对，可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也终将会遇到这个问题。

“我…承受得起吗？”

江宁扪心自问，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想象中的未来画面。

有他终于成神，人类以他为主体征服星辰大海的画面。

也有在他的带领下，人类天才辈出，整体科技实力都得到极高提升，从而进军星辰大海的画面。

有他成神后因各种原因而陨落，致使人类实力一落千丈的画面。

也有人类科技卡在某一层次上，最终内耗大于获取而导致整个人类文明倒退的画面。

无论是哪有结局，都有可能。

“你在犹豫什么？”

破晓的声音传来。

江宁闻言，脑海里的画面散去，意识回归。

他摇了摇头，露出个无奈的笑容道：“不论是哪种抉择，似乎我都承受不起。”

破晓一爪子呼在江宁头上道：“你现在逃避，将来也必然要面对。这个问题，是任何种族在发展的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的。倒不如趁你们人类文明现在还处在蒙昧的阶段，早点做出决定，免得将来真的去到了矛盾不可避免的境地。到时候，就不是做抉择这么简单了。”

“无数岁月以来，我见过太多太多。江宁，真到了矛盾不可避免的时候。”

“很可能会灭族的！”

破晓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样，刺破江宁的心灵，打破江宁心里的防线。

这不是游戏，这是现实！

不带任何幻想的现实！

江宁捂着头蹲下，汗水自他额头出现，滑落…

他呆滞的看着知识教程空间里的绚烂色彩，却第一次觉得它们是何等的刺眼。

“瞧你那傻样！”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路芸月的容颜。

那个平日里性格百变的学姐，却总能提前的给江宁安排好一切。

帮他引荐梁均，帮他引荐路明非，帮他处理好公司的大大小小事宜…

在他感到疲惫时，给他带来欢笑。在他感到困惑时，给他带来指引…

直到这时，江宁才忽然发现。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个拿不定主意的少年。

所多的，也仅仅只是对人类来说更为超前的知识罢了。

如果…路学姐在的话，她会做什么样的抉择呢？

江宁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会怎样呢？

“大傻子！”

……

“不仅是我，将来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每一个人，都将记住你。”

回忆似流水一样，一幕幕流过江宁脑海。

“因为你，给这个古老的曾经满是伤痕的国度带来了一缕不可磨灭的光明。”

江宁想起来了，记忆里的画面出现了定格。

“以后我会亲手改变这个世界，让世人再一次看看站在世界之巅的将永远是我们。”

定格在他曾经说出这句话的那个地方。

犹如一道闪电劈落，将他内心里所有的迷茫瞬间清空。

“我…答应过路学姐的。”

一种名为勇气的东西，充斥在江宁体内。

很暖，很激烈！

他站了起来，目光里闪过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坚定。此时此刻他的思绪在腾飞，可思维却极度清晰。

看向破晓，江宁露出了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道：“我啊，从前只是个小人物。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站在现在这种高度，去思考整个人类的未来。”

“这是第一次，老实说很痛苦，很难受。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心头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连喘气都得废上半条命。”

“这也是最后一次，我决定好了。”

说着江宁沉默了下去。

破晓饶有兴趣的问道：“哦！？那说说看，你决定选哪一条路？”

江宁忽然伸出双手，第一次狠狠地撸了一把破晓。

随即在破晓惊愕的眼神中，回应道：“你给的选择，我一条也不选。”

“江宁！”破晓炸毛了，呲着牙怒视江宁喊道：“我说了，这不是你逃避就能解决…”

“你急什么？”江宁打断了破晓的话，脸上洋溢着镇定的笑容道：“我还没说完呢。”

“我不打算选你给的路，我打算让人类自己走出属于我们人类的路！”

“不论最终结果如何，任何人都不应该被代表！”

“尤其是像我这种优柔寡断的人，更代表不了整个人类。”

破晓闻言，愣了下随即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江宁嘿嘿一笑，朝破晓道：“把种子撒下去不就好了。”

“我要做的不是替人类做出哪种抉择，我要做的是把基础的种子撒下去。”

“科技也好，思想也好。人类会有自己的决断，哪怕最终结果并不见得一定是好的。”

“但我想，那一定是最符合人类的！”

破晓听闻后，恢复平静了。

它淡定的将江宁撸乱的毛发舔顺，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江宁点了点头。

“不改变了？”破晓再次问道。

江宁摇了摇头。

“哈哈哈…”破晓忽然大笑起来，道：“你选的这条路，在宇宙中太常见了。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我也没有出现一个足以引领他们一直走下去的人，所以才能够通过集体意识来决定怎么走下去。”

“但是江宁你知道吗？”

“正是因为这条路太常见了，所以基本上这些文明直至灭亡也只是停留在凡级这个程度。”

“这条路几乎可以证明是一条死路，这样你还觉得你选的路是正确的吗？”

江宁忍不住又大胆的撸了一把破晓，在破晓炸毛的同时说道：“不一样，这里有我有你。人类并不会因为科技，资源这些原因被锁死在凡级文明这里，人类可以走得更远，未来人类可以拥有更多选择！”

说着江宁抬起头看向依旧闪耀着绚烂色彩的知识教程空间，镇定自若的笑道：“我，要做的是一个合格的引导者。而非，决策者。”

“所以来帮我吧，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