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可曾想过,我这小人因何得志,驸马又为何失意呢?”
“还不是你这人没脸没皮,不把自己当个男人,下贱的去讨好公主,尽说些公主喜欢的话!你这样的人只会得志一时,绝不会得志一世,公主早晚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公主现在已经率先看清了您的真实面目,您还是先看看自个儿吧,也要好好想想公主为何厌弃您。
男人若想得到女人的爱,首先要做个大度的男人,不要在意女人身边的莺莺燕燕,要包容女人的一切,何况你的女人是公主,公主永远是君,你永远是臣,这是鸿沟,也是雷池,永远不能跨越,也永远跨越不了。”寒云道。
齐彬摇头哈哈大笑,“你这是来说服我,让我接受你成为公主的面首,乃至于是第二个丈夫吗?休想!”
齐彬的脸上阴云密布,再也不想听这个小白脸胡说八道,甩袖离去。
留下寒云在原地嗟叹。
“这个男人,不行,废了。”
齐彬走出公主府,搭上一乘等候已久的马车,扬长而去。
到达先皇御赐的宅邸,齐彬没好气的进府,一直到见到父母双亲,也都是闷闷不乐,沉默寡言。
齐家公婆见儿子回来,慌忙出来迎接,准备接受儿子和儿媳的行礼,整整衣衫,走出后堂,才发现只有儿子齐彬一人回来,不见公主,登时忧惧交加。
“儿子,公主呢?”齐家婆婆率先发问。
“在公主府,不回来,要与我和离呢!”齐彬一屁股坐下,想起来刚才的画面,气不打一处来。
齐家公婆慌了手脚,“和离?儿子,怎么会这样呢?公主最是喜欢你,恨不得把国库都搬到咱家来,才半年……就变了个人似的……”
齐彬拧着眉头,没好气道:“公主养了个面首,哪还记得我?我半年不回来,一没见她焚香磕头,祷告神灵,二没见她心急如焚,寝食难安,我今日回去,见她跟个娇嫩嫩的男子抱在一块,两人好不快活!”
齐家公婆捶胸顿足,喟叹道:“唉!我齐家书香门第,才人辈出,现在竟出了这么个丢人的事,媳妇养男人!真是家门不幸!”
捶了半天,公婆问道:“公主真要与你和离?”
齐彬似是而非地点点头,他并不确认公主的心意,觉得几率大一些,也有可能明日公主便反悔了。
“唉!不能和离!你是不是看到那个面首,凶公主了?快去与公主道歉!公主是君,你是臣,君臣之道要时刻铭记在心,不能因为公主是你的妻子,便把公主当做一般的妻子看待啊!公主是金枝玉叶,打骂不得!”齐家公公愤怒地捶了儿子的后背,一贯聪明的儿子竟然犯了这样的错误,令他难以置信。
齐彬跺跺脚,跳起来,躲避老父亲的捶打,无奈地摔了下手,“我已经与公主道歉,可是公主还是在气头上,明日我再去!”
齐家婆婆泪流不止,“公主这是怎么了?半年多以前,对你,对我们都是优待有加,特别是对你,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公主这是怎么了!”
哭了会,齐家婆婆猛然抬头,像是想起些什么,“公主是不是还在意郑氏的事情?”
当初儿子哄好了公主,同意留下这个孩子,齐家老两口欢天喜地,认为这是吉兆,儿子娶了公主,又有了孩子,算命先生说是贵子,大吉大利,以后儿子更可以平步青云,光宗耀祖了。
现在是公主又反悔了?
“公主要与你和离,我看根本还在郑氏身上。当初公主一眼看中你,死活要嫁给你,乃是因为你优秀,聪明过人,她慨叹你的才气,后来发现了郑氏,又原谅了郑氏,也是因为你,所以我看呢,现在公主生气,还是为那个郑氏,不是真心与你置气。”齐家婆婆提供了个新思路,滔滔不绝。
“也许是吧。”齐彬心烦意乱,胡乱应声。
他现在又是恐惧又是惆怅,生怕明日太阳升起,他的荣华富贵随风而逝。
齐家婆婆道:“既然是为那个郑氏,我们就除掉郑氏,让公主开心,反正她也已经生下麟儿,没有用处了。”
齐彬略有些迟疑:“郑氏与我毕竟是结发夫妻,还为我生下幼郎,劳苦功高,更何况——”
他眉头一横,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不期望看到那个结果。
他不愿意除掉郑氏,并不是因为感情深厚,而是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倘若公主真的厌弃了他,与他和离,那么他就是被南阳公主抛弃的驸马,仕途会随之消亡,他所拥有的的一切会化为乌有。
留下郑氏,还能有条后路,毕竟郑氏家里开着豆腐坊,不大不小,却也有多家分店,资产颇丰,依靠这些资产,他后半辈子可以无忧,亦或许可以东山再起。没有这些资产,他便又成了穷光蛋,惹人笑话,再难翻身!
齐家公公拉住儿子的手,横眉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顾念旧时夫妻之情,势必会断送你与公主的夫妻之情!之前我就提醒过你,要娶公主,便要将一切断的干干净净,理应在公主过门之前除掉郑氏!”
“那时,她还怀着孩子啊——”齐彬深陷纠结,身子也不住摇晃,一个个可怕的念头不断在眼前闪现。
“与你的荣华富贵相比较,孩子算什么?”齐家公公重重推了把齐彬,试图把他唤醒,“富贵如烟云,可望不可即!你有了富贵,站稳了脚跟,什么女人没有,什么孩子没有?现在郑氏已经生下孩子,你立马去把她做掉,不要辜负了公主!”
齐彬摔倒在圈椅之上,虚弱无力,面无血色。
他如此做,便对吗?
齐家婆婆也苦劝道:“儿啊,你好不容易得到公主青眼,仕途一帆风顺,多少人奋斗终身才有的,你现在全都有了,可你又将全部失去!儿啊,想想亲戚们的白眼与奚落,不富贵便不是人,没有人能瞧得上咱们啊!郑氏已经生下孩子,以前公主承诺过,会视如己出,那孩子会得到一切,郑氏没有什么顾虑,必定会安心的去!哪个母亲不望子成龙,不愿儿富贵一生呢?”
齐家公公喝道:“你不去,我替你去!”
齐彬失魂落魄,恍若幽魂,伸出无力且苍白的手制止了老父亲,唇齿启动艰难,“爹,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