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坐在独角虫的身旁,看着太阳落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个星期之前,独角虫就醒了,但是在男孩儿怀着满心豪情准备和独角虫一起努力,向着更高的境界而迈进的时候,却发现独角虫根本不愿意战斗。即使被一只喇叭芽用飞叶快刀耗光体力,也不会使用一招毒针或者虫咬进行反击。男孩儿轻咳了一声,轻轻地摸了摸缩成一团、已经睡着的独角虫,感觉到自己手下的身体在自己碰触的时候轻轻抖了一下,之后就蜷缩的更紧了,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轻轻地摸了摸独角虫,轻咳一声,下定决心似得,把它抱在自己的怀里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把独角虫轻轻放在自己给独角虫准备的小窝里面,贴心的盖好了悉心准备的小被子,独自一个人推开了父亲的房门。中年男子看到了男孩儿,放下手里的书籍,接过了女子递过来的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淡淡的问道:“什么事?”
男孩儿轻咳了一声,坐在了父亲的对面,双手接过女子递过来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皱眉道:“虽然父亲你让我开导独角虫,但是我不明白”男孩儿由于情绪激动,喉咙一阵不舒服,重重的咳了几声,让原本略显苍白的脸颊顿时就变得通红,在母亲的轻拍下才缓缓的恢复了过来,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药丸,咽了下去,拿起母亲再一次递过来的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茶香充满了味蕾,男孩儿享受的闭上了眼睛,淡淡的笑了笑,转头接着对父亲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独角虫和大针蜂是族人,但是那群大针蜂不仅恃强凌弱,而且以多欺少,把独角虫伤成这样?”
男孩儿的声音刚落下,屋子里面气氛瞬间一凝,静得吓人。男孩儿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慌张,内心开始不平静起来。待了一会儿,男子才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道:“传闻中,野生的雌性毒龙蝎会在地底产出很多幼龙蝎的蛋,但是在那里面最多只有三只幼龙蝎可以长到成年!”
“红鸠,这些”女子皱眉道。
男子摆了摆手,打断了女子的话,继续道:“幼龙蝎出生之后,只有前三只爬上毒龙蝎背脊的幼龙蝎才能得到毒龙蝎的保护,其余来不及爬上母亲身体的小家伙儿们就会被他们的母亲吃掉,补充分娩所过度消耗的体力,来保证有足够的体力来保护能够爬上她身体的孩子们!”看了一眼,惊讶的张开嘴巴的男孩儿,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在森林大火的时候,年轻力壮的成年雄性铁蚁会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保证家族不灭绝,会抱成一团,从森林中滚出来,保证内部的雌性铁蚁和幼年铁蚁安然无恙!”
一阵安静之后,女子看着如遭雷噬的逍遥,缓缓道:“这就是自然规则!”说着右手不自觉得停留在了自己的一枚精灵球上,轻声道:“野生的精灵比较弱会以保护家族不灭绝为天职。”
男子继续道:“那只独角虫虽说为了保护你才把阿利多斯的群体领到自己的族地的,但是却真真正正的让那个大针蜂群遇到了灭族的危险,所以那群大针蜂别说以多欺少,就是杀掉那只独角虫都是情有可原的。”
女子恨恨的瞪了男子一眼,轻轻的摸了摸脸色苍白的男孩儿的头,看到男子没有松口的迹象,轻叹一声道:“这么晚了,你也去睡吧!”
男孩儿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只觉得自己内心中闷得慌,脑袋里不断重复着几个词语:大针蜂、独角虫、保护、错、毒龙蝎、吃孩子、铁蚁、灭族。男孩儿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好像这一个个词语都变成了一片片浓重的迷雾,组成了一个迷宫。男孩儿在迷雾中挣扎,在迷宫中彷徨,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显得孤独而无助。
女子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男孩儿踉跄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的咳嗽声,眉毛紧皱,嘴唇动了动,却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男子伸手抚平了女子的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他迟早要经历这一步的,你要相信他,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
男孩儿一整夜都抬头看着窗外璀璨的星光,看着月亮从东边移动到西边,最终被太阳的光芒取代,消失了踪迹。男孩儿轻咳了一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在迷糊,洗漱、吃饭之后就抱着独角虫来到了山谷,躺在草地上,看着独角虫在独自玩耍,轻咳一声,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男孩儿觉得自己内心的烦恼仿佛都飞走了,感觉和早上相比,心情好了不少,放松下来。一阵困意袭来,男孩儿打了个哈欠就陷入了睡眠。
突然,独角虫一声惊叫,男孩儿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男孩儿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攥在了一个人的手心里,紧的疼。一只青绵鸟紧紧地追在了独角虫的后面,这只青绵鸟的发育特别良好,眼睛里面闪着锐利的光芒。而独角虫的身体上已经多了很多伤痕,行进的速度也变的越来越慢。就在青绵鸟一个俯冲快速的冲向独角虫的时候,男孩儿快速的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青绵鸟的攻击,救了独角虫一命,但是青绵鸟尖利的鸟喙刺却刺进了男孩儿的肩膀。
青绵鸟惊叫一声,快速的飞离了男孩儿的肩膀。男孩儿勉强用手捂住自己正在流血的肩膀,用受伤的胳膊轻轻地抚摸着惊疑不定的独角虫,轻声的安慰。
一个金发的小男孩儿抬起手臂,青绵鸟轻轻地停在了男孩儿的前臂上。金发男孩儿皱了皱眉头,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手帕,轻轻地擦了擦青绵鸟嘴巴上的鲜血,冷冷的看了跪坐在地上,脸色发白,时不时轻咳一声的男孩儿,厌恶道:“脏死了!”一群大人也走了过来,恰好儿听到了金发男孩儿的声音,男孩儿感觉到父亲脸色顿时一僵,接着就听到金发男孩儿丝毫不知悔改道:“对不起啊,青绵鸟大概是以为那一只独角虫是没有主人的吧,毕竟天资那么差”
男孩儿目光中带着一丝愤怒,刚想反驳,就感觉眼前一道闪电划过,脸上一痛,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就看到父亲冷冷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用冷的掉冰渣渣的话道:“难看死了,还不快站起来!”
男孩儿恐惧的看了一眼发怒的父亲,怯生生的瞄了一眼父亲发黑的面庞,安抚似的摸了摸独角虫的小角,把独角虫放在没有受伤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捂住受伤的肩膀,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站在了父亲的身后。
不太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一天,父亲仅仅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男孩儿的肩膀,惩罚男孩儿不准吃饭,而且第一次关了男孩儿的紧闭。男孩儿在祠堂整整跪了一晚上。外面风雨交加,男孩儿一个人瑟缩在祠堂的角落,时不时的咳嗽一声,泪水不断地留下来,男孩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仅仅记住了父亲的一句话:“你把家族的脸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