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寻打扮成孟时的模样,偷偷溜出王府,来到了济安医馆。
夏同正在坐诊,看到她来了,指了指医馆后的宅子。
孟晚寻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到后宅找夏笙笙。
夏笙笙独自坐在井台上,手中拿着一个用草编的蝴蝶,怔怔地盯着看。
云江天擅长用草编织各种虫鱼鸟兽,定是他送的。
“笙笙,在想什么呢?”
孟晚寻坐到她身旁,井台被春光照得甚是温暖。
“孟时?”发呆的夏笙笙被声音惊得回过神,“你好久没来了。”
“琐事缠身,走不开。”
“文青的事,谢谢你。”
夏笙笙低着头,神情黯然,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宛若珍珠,滑落到颈窝。
孟晚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听说了你的事。”
夏笙笙哭得更伤心了,哽咽道:“是我对不住云大人。”
孟晚寻见她面无血色,脸色疲惫,猜她近日都未曾吃好睡好。
“你是为了保护云大人,他会明白的。”
“人人都说是我故意勾引端王,想攀高枝,可我,我从未这么想过。”
夏笙笙抬起头,泪眼婆娑,又委屈又愤恨。
“不必理会那些人,云大人知你就行了。”孟晚寻轻声安慰道。
“孟时,我真的不想嫁给端王,我本想一死了之,可爹爹怎么办?”
夏笙笙用帕子捂住脸,绝望不已。
她打小就没了娘,与父亲相依为命。
如今父亲年迈,若她为了感情选择赴死,就是无情不孝的自私之人。
可她在端王府苟且偷生,与背叛云江天有何区别?
孟晚寻看着她,心里跟着发酸。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她深有体会。
她抱住夏笙笙,帮她擦去泪水。
这时,一个婆子走了过来。
“姑娘,端王殿下来看你了。”
夏笙笙用手背擦去泪水,昂起头,目光倔强。
“去告诉他,我病了,不见人。”
婆子面露难色,道:“殿下说今日不见到你,医馆就不准为人治病。”
夏笙笙咬了咬牙,脸气得发红。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孟晚寻扶着她走进花厅,“笙笙,我先躲起来。”
她曾经是赵舒岸身边的人,不想直接与赵舒广打照面,免得给景王府惹来麻烦。
孟晚寻刚躲到屏风后,赵舒广就进来了。
“笙笙,你一连病了好几日,今天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殿下挂怀。”
夏笙笙往后退了一步,躲开赵舒广伸过来的手。
“来人,奉茶。”
“不必了,你们都退下,本王要单独和笙笙说会话,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赵舒广厉声命令道。
“殿下请坐。”
夏笙笙站到角落里,胆怯地低着头。
赵舒广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看向夏笙笙。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来本王身边坐下。”
“民女不累。”夏笙笙淡淡地回道。
赵舒广有些不耐烦,加重了语气:“这是命令。”
夏笙笙只得在他身边坐下,垂眸不语。
她不怕死,只怕赵舒广迁怒济安医馆和她父亲。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笙笙定是草叶尖上的露水做的。”
赵舒广打量着娴静灵秀的夏笙笙,嬉笑着说道。
尽管夏笙笙心中不悦,但对于赵舒广的调笑,她都尽量敷衍着应付。
屏风后的孟晚寻站累了,便轻手轻脚地席地坐下。
“姑娘,景王妃的堂妹孟若芳姑娘前来拜访。”
听到通报,孟晚寻皱起眉头。
据她所知,夏笙笙与孟若芳并不相识。
夏笙笙闻言,就像得了救兵一样,忙道:“快快请进。”
精心打扮的孟若芳款款走进花厅,步摇轻曳,莲步生姿。
一眼看去,着实明艳。
赵舒广脸上的阴晦在看到孟若芳后,顿时明亮了起来。
孟若芳含羞带怯,低着头,微微抬眸看向赵舒广。
“民女不知殿下在此,贸然打扰,还请殿下恕罪。”
看着多情的眼眸,听着娇媚的声音,赵舒广哪里还舍得怪她打扰了他与夏笙笙的相处。
“不知者无罪,你来找笙笙?”赵舒广含笑问道。
孟晚寻露出鄙夷的眼神,明明是打着她的旗号硬要进来的,却装无辜。
孟若芳看不到济安医馆外面的侍卫,难道还听不懂下人的话?
若她不说自己是景王妃的堂妹,下人根本不会前来通传。
“民女是景王妃的堂妹孟若芳,近日身体不适,民女嫌弃男大夫,故想让夏姑娘帮忙瞧瞧。”
孟若芳怯生生地回道,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与赵舒广对上。
夏笙笙暗自松了口气,开口恳求赵舒广:“殿下,治病要紧,可否请您改日再来。”
“当然可以,本王三日后再来看你。”
赵舒广深深地看了一眼孟若芳后,不舍地转身离去。
夏笙笙请孟若芳坐下,开始为她诊脉。
“不知孟姑娘何处不适?”
“胳膊总有些酸痛,晚上睡不着,可是什么要紧的病症?”
孟若芳扶着胳膊,紧张地问道。
夏笙笙认真诊了脉,并未发现异常。
“姑娘是否干了什么重活?”
孟若芳想了想,回道:“前几日搬了许多花盆。”
“那便是了,我开副活血祛瘀的方子,你喝了便能好。”
夏笙笙站起身,往前面的医馆走去。
“孟姑娘,请随我来。”
孟若芳跟在她身后,笑道:“听说端王殿下对姑娘一往情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一时的新鲜罢了,笙笙蒲柳之姿,怎入得了殿下的眼。”
夏笙笙不愿与她多话,吩咐医馆伙计为她抓药后,便匆匆回到了后宅。
孟晚寻从屏风后出来,询问道:“你认识孟若芳?”
夏笙笙摇了摇头,“不认识,从前并未见过。”
“这就有意思了。”孟晚寻若有所思地说道。
夏笙笙不明白她的话,困惑道:“什么有意思?”
孟晚寻笑了笑,道:“端王看来是个好色之徒,对你是见色起意。”
夏笙笙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他就是一个登徒子,方才色眯眯的眼睛还一直在孟姑娘身上打转呢。”
孟晚寻闻言,心中有了主意。
“那事情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