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景王府,孟晚寻就径直回到慕云院,将自己锁在了西厢房。
这里已经成了她验毒的地方,为了避免被发现,平日里都门窗紧锁,只有采薇可以进来打扫。
她拿出方才在于家旁边买的糖葫芦,用锤子碾碎。
研究了里面的成分后,发现和于小宝吃的一模一样。
这也就意味着,凶手是从那家蜜饯店里买的糖葫芦,下了毒之后,再给了于小宝吃。
想到这里,孟晚寻离开慕云院,来到了吟水居。
殷风止正在院中下棋,他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玩的不亦乐乎。
孟晚寻走到他身旁,轻声道:“殷公子,打扰了。”
沉醉棋局的殷风止这才发现孟晚寻来了,他连忙起身行礼。
“拜见王妃,王妃客气了。”
“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不知殷公子可方便?”孟晚寻客气地问道。
殷风止微微一笑,道:“王妃只管吩咐。”
他盯着孟晚寻的双眸,在里面寻找那份熟悉感。
“我听说殷公子画技了得,想请你帮我画一幅人像。”孟晚寻恳求道。
除了殷风止,她不知道该找谁了。
“殷某乐意至极,是画王妃吗?”
殷风止将手中的棋子放下,领着孟晚寻往屋内走去。
采薇跟在二人身后,不过并未进屋,而是守在了门口。
她跟随前来,就不会有人说孟晚寻与殷风止的闲话了。
“不是,殷公子误会了,不知你可见过柳清清柳姑娘?”
孟晚寻知道殷风止见过柳清清,还不止见过一次,他肯定记得她的模样。
殷风止点点头,困惑道:“见过,王妃难道是要画她?”
“是,越逼真越好。”
孟晚寻想到会陷害她孟时那个身份的人,除了柳清清,便想不出其他人了。
她曾经以孟时的身份和柳清清联手,说要对付景王妃。
后来她不满柳清清的所作所为,不愿再帮助柳清清害人。
如今,她被传出要成为景王侧妃,柳清清却惹怒了太后。
以柳清清的性格,肯定会恼羞成怒,用她泄愤。
“这个不难,一炷香的功夫即可。”
殷风止说着,已经在桌上铺开了纸。
“我帮你研墨。”
孟晚寻一边研墨,一边低头看殷风止画画。
他修长的手指轻握住笔杆,行云流水地再纸上留下痕迹。
孟晚寻暗叹老天的不公平,殷风止生得俊朗,还能画得一手好画,人还如此和善。
“王妃,恕在下冒昧,不知你为何要画柳清清的人像?”
殷风止知道柳清清的为人,他担心近日的这桩案子,与柳清清有关。
孟晚寻急中生智,回到:“是送给殿下的生辰礼物。”
采薇说过几日就是赵舒岸的生辰了,她到时候将这幅画像送给他也未尝不可。
殷风止虽然不相信,但也没有拆穿。
“王妃该早点说,送人的画像,太过逼真反而不美观了。”
不管眼前之人到底是谁,都绝不可能做出将柳清清的画像作为礼物送给赵舒岸的事。
孟时厌恶柳清清,唯恐避之而不及。
至于景王妃孟晚寻,更不可能画下觊觎自己夫君的女人。
“没事,逼真点好,看着可以解相思之苦。”孟晚寻干笑道。
赵舒岸要是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说不定会将她禁足。
赵舒岸站在门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采薇不要出声。
他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一句“看着可以解相思之苦”,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王妃看什么可以解相思之苦?不如说与本王听听。”
他敛住不悦,神情冷淡地走了进来。
一看到孟晚寻正在为殷风止研墨,心里的恼怒瞬间藏不住了。
“王妃不是累了吗?怎么在这里研墨?”
他没有给孟晚寻解释的机会,继续揶揄。
“原来研墨可以让王妃放松,王妃该早些说,本王那里还有许多公文未批,有的是墨要研磨。”
他每次让孟晚寻研墨,孟晚寻都百般推脱,此刻却为殷风止“红袖添香”。
孟晚寻哪里有心思与他争辩,殷风止画的柳清清已经成型,一眼就能看出来。
赵舒岸要是看到了问起来,她还不知道如何解释。
说是生辰礼物,只会让他更生气。
赵舒岸往前靠了靠,看向殷风止笔下的画,认出那是柳清清。
“这画上的女子,看起来甚是眼熟,难道是殷风止要看着解相思之苦?又或者是王妃拿来有什么用处?”
他猜测孟晚寻是怀疑到了柳清清身上,这与他想的不谋而合。
可是孟晚寻明明可以直接对他说出她的猜测,却偏要背着他做这些。
宁愿找殷风止帮忙,也不愿意相信他,他不禁有些懊恼。
殷风止看向面露不安的孟晚寻,尴尬地笑了笑。
“殷某曾见过画上的女子几次,清婉温柔,甚是喜欢,让殿下见笑了。”
赵舒岸知道他在为孟晚寻打掩护,更觉不爽。
他盯着孟晚寻,质问道:“王妃,是这样吗?”
“是。”
孟晚寻略加思索后,坦然抬头,直视着赵舒岸。
“殷公子听说我与柳清清有来往,特意请我来指导他画她的人像,以免有错漏之处。”
赵舒岸见她与外人联合起来欺骗自己,心里寒意溅起,甚至怀疑殷风止已经知道了孟晚寻就是孟时,所以才搬到景王妃来。
他淡淡一笑,看向画像。
“原来殷公子对柳清清情有独钟,该早点说出来,不过现在说出来也不晚。”
孟晚寻听了这话,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晚?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舒岸目光冷漠,道:“本王即刻进宫,请太后赐婚殷公子与柳清清。”
“不行!”
孟晚寻急得脱口而出,懊恼地看着赵舒岸。
赵舒岸那么聪明,分明能看出殷风止对柳清清根本无意。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逼她说出真话,太无耻了。
“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殷某喜欢靠自己的努力博得美人之心,强求之事,殷某从来都不屑于去做。”
殷风止看着赵舒岸,轻描淡写地说完这番话,便低头继续画画。
“不巧,本王喜欢强扭的瓜,尤其是自家院子里的,若不强扭,被不怀好意之人偷了去,本王会心痛的。”
说这话时,赵舒岸的余光瞥向了孟晚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