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殿下。”
采薇的声音惊扰了出神的孟晚寻,她扭头看去,见赵舒岸走了进来。
“殿下怎么来了?”
“本王方才让你先过来时,不是说了稍后就来么?”
赵舒岸越过孟晚寻,在床榻旁驻足,看向不省人事的殷风止。
“殷公子是因为追捕刺客才受伤的,或多或少与你有些关系,本王也很担心他。”
孟晚寻心中一暖,赵舒岸的到来,让她的深夜探望变得合情合理就。
纵使旁人知道了,也不怕他们胡诌闲话。
赵舒岸看向吴世杰,问道:“如何了?”
吴世杰再次给殷风止把了把脉,又探了探鼻息。
“脉象比前半夜稳定了许多,应该能熬过去了。”
听了这话,孟晚寻暗自松了口气。
赵舒岸在孟晚寻身边坐下,陪她一起等着。
“殿下,你明日有早朝,还要去京郊军中看演武,这里就交给吴大夫吧。”寄风劝道。
他这话更是说给孟晚寻听的,希望她也能回去,免得让赵舒岸担心。
孟晚寻闻言,看向赵舒岸,目光是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殿下,回去吧,殷公子不会有事的。”
“那你呢?”赵舒岸问道。
孟晚寻不离开,他不会独自回去歇息。
“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孟晚寻看了看殷风止,略加思索后,起身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她转身吩咐道:“吴大夫,不管殷公子的身体有何变化,都立刻派人来告知我,”
赵舒岸对她足够纵容了,她再不顾及他的面子,就是不识好歹了。
“是,恭送殿下王妃。”
几人走到吟水居外,孟晚寻刚准备行礼辞别,赵舒岸就率先开口了。
“我今晚去你那,省得他们慕云院九清阁两头跑。”
他若不去慕云院,孟晚寻多半不会歇息。
府中下人众多,难道还少一个去九清阁通报的下人?
孟晚寻只敢在心里嘀咕,面摆出笑容,婉拒道:“殿下明日公务繁忙,我担心你在慕云院睡不好。”
“我只有在慕云院才能睡得好。”
赵舒岸朝她微微一笑,发布往慕云院走去。
孟晚寻无奈地耸耸肩膀,只能跟在他身后。
到了慕云院,孟晚寻吩咐正在铺床的采薇:“去为殿下准备沐浴的热水。”
赵舒岸方才出现在吟水居前,肯定还在批阅公文。
他每日都是在睡前沐浴,无论多晚。
她打了个哈欠,困乏地看向赵舒岸。
“殿下,容我先睡下。”
得知殷风止情况稍有好转,她心里轻松了许多。
且赵舒岸留在这里,她也只能歇下。
“睡吧。”
赵舒岸见孟晚寻抱着被子铺到美人榻,并未多说什么。
待他沐浴更衣回来,孟晚寻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坐在美人榻旁,盯着孟晚寻安静的睡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赵舒岸都手背轻轻碰了碰孟晚寻白皙的脸颊,她似乎感受到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时,外面传来采薇的声音。
“殿下……”
她还未说完,房门就从里面打开。
“嘘!”
赵舒岸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走了出来,低声问道:“何事?”
采薇会心一笑,小声到:“吴大夫遣人来报,说殷公子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知道了,退下吧。”
赵舒岸退回房中,轻手轻脚地掩了门。
翌日,孟晚寻睁开惺忪睡眼,一个激灵,从床坐了起来。
“采薇!”
廊下的采薇赶紧小跑进来,关切地问道:“王妃,怎么了?”
“殷公子怎么样了?”
孟晚寻一边火急火燎地穿衣,一边问道。
“快为我准备洗漱的水,我要去吟水居瞧瞧。”
采薇帮她系好腰带,回道:“王妃莫急,殷公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太好了。”
孟晚寻长舒了一口气,她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床榻。
她昨晚不是谁在窗边的美人榻吗?
“采薇,殿下何时离开的?”
“今早呀,还叮嘱奴婢不要吵醒王妃。”采薇笑着回道。
景王对王妃的心思,愈来愈明显了。
孟晚寻敲了敲脑袋,怪自己睡得太沉,还好赵舒岸没有趁人之危。
采薇将她扶到梳妆台前坐下,为她挽了哥简单的发髻。
“王妃,用了早膳再去探望殷公子吧,刚好让殷公子多睡会。”
孟晚寻自己插玉簪,点头道:“也好,吩咐厨房熬点肉粥,再炖个补汤。”
这根玉簪时孟周氏给她的,不知道孟家二老在金陵怎么样了。
“这些殿下都已经嘱咐过了。”采薇偷笑道。
随孟晚寻一同进入王府这么久,她也是头次看到景王如此细心体贴的一面。
“真是怪人。”孟晚寻嘟囔道。
赵舒岸的脸色就像夏日午后的天气,说变就变。
孟晚寻到吟水居探望殷风止时,他已经醒了过来。
看到孟晚寻进来,他想起身行礼,孟晚寻赶紧拦住。
“殷公子不必客气,接下来你就安心养伤,旁的什么都不用管。”
殷风止躺回床,省心虚弱道:“安,刺客的腰牌,刻了一个‘安’字。”
“安?”
孟晚寻拧眉思索片刻后,心中有了猜测。
“此事交给景王殿下就好,还要多谢殷公子昨日出手相助。”
孟晚寻感激地看向他,殷风止对她的诸多帮助,她都不知如何报答了。
殷风止摇了摇头,失落道:“王妃言重了,殷某不仅没有帮任何忙,还让殿下王妃费心。”
昨日他担心孟晚寻会有危险,虽然赵舒岸跟了过去,但他因为有其他考虑,依旧暗中跟踪了她。
“不说这些了,厨房熬了粥,殷公子用些吧。”
孟晚寻端起肉粥,准备伺候殷风止食用。
采薇见状,赶紧接了过来。
“殷公子,你若不嫌弃,就让奴婢喂您吧。”
殷风止看了一眼孟晚寻,点头笑道:“有劳了。”
孟晚寻方才自然而然诶想要伺候他喝粥,举止之间,分明是和他很熟的样子。
想到此处,殷风止更加笃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了。
此趟来景王府,虽然受了伤,但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