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寻不知何时趴在书案上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手抱住了她的腰。
她从深深的困意中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赵舒岸抱了起来。
“殿下!”
孟晚寻吓得挣脱下来,往后退了两步。
赵舒岸缩回空荡荡的双手,笑道:“我看你睡着了,准备将你抱到床上去。”
孟晚寻用手抓了抓鬓发,低头往外走去。
“我这就回慕云院。”
赵舒岸拉住她的胳膊,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我想问问案子查得怎么样了,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孟晚寻回眸解释道。
“给吴世杰送银子的男子,和韩齐贤见面了。”
赵舒岸派人跟踪韩齐贤,他自己又夜探了安国公府,的确发现了一些东西。
孟晚寻叹了口气,担忧道:“单凭吴世杰一面之词,恐怕不能作为证据。”
于小宝之死很好解释,可是于家其他人之死,就需要确凿证据了。
赵舒岸深以为然,道:“这桩案子不难查,难在别人不会相信真相。”
谁会相信忠心的安国公府会为了陷害一个小毒医,去杀害无辜百姓。
孟晚寻抬起头,目光炯炯第盯着赵舒岸。
“殿下,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赵舒岸不解地问道。
“殿下恕罪,我看过那个锦盒里的信件了。”
孟晚寻指着博古架上的锦盒,坦然说道。
赵舒岸呼吸一窒,心里有些慌乱。
“知道了又如何?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王妃。”
“我不是,你知道的。”
孟晚寻无奈道,语气里有些许恼怒。
“那你是谁?”赵舒岸质问道。
“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谁?孟晚寻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是创造这个世界的人?说出来谁会相信。
而且赵舒岸如果相信了,说不定会恨她将瑶妃写死了。
赵舒岸审视着目光躲闪的孟晚寻,语气平和道:
“只要你说不出真实身份,你就是我的妻子,身为王妃,私自离开是死罪。”
孟晚寻彻底怒了,吼道:“你这是耍无赖!”
“在你没有能力反抗本王之前,就老实待在景王府,否则出了这个门,谁都护不住你!”
赵舒岸看着一心想要离开的孟晚寻,无法保持平静。
他不愿意失去孟晚寻,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不会让她离开。
孟晚寻气得直跺脚,“赵舒岸!”
她竟然被笔下的主角威胁,简直是奇耻大辱。
赵舒岸面无表情,冷冷道:“难道你不想救出半夏了吗?”
见孟晚寻不吭声,他又道:“如果你想救孟时和半夏,就乖乖听话。”
孟晚寻冷哼了一声,戏谑到:“她们的死活与我无关,倒是你,不是喜欢孟时吗?怎么还舍得拿她的性命来要挟我?”
赵舒岸听了这话,颇觉好笑,心中的怒气去了大半。
他微微一笑,到:“外边的野花野草,哪里比得上王妃啊。”
孟晚寻听他将自己比做野花野草,而她却无法辩驳,顿时气馁。
她狠狠剜了赵舒岸一眼,摔门离开了九清阁。
只要半夏还在牢里,她就无法彻底与赵舒岸闹翻。
翌日,顺天府迫于压力,开堂审理此案。
寄风将吴世杰和蜜饯店的老板娘带了去,他们证实于小宝临死之前,于海旺分别买了菀花和糖葫芦。
仵作也出来证实,说于小宝肚子里发现了菀花。
百姓们仍然不愿相信,在公堂外高声嚷嚷,为于海旺叫屈。
“虎毒不食子!于海旺怎么可能会毒杀亲生儿子!”
“你们一定是在庇护凶手!”
“不能因为于家人死绝了,就羞辱欺负他们!”
“狗官,你们会遭报应的!”
……
啪!
府尹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声道:“安静!”
云江天朝公堂侧门道:“有请夏同大夫。”
看到夏同出现,围观百姓才慢慢安静下来。
夏同医者仁心,经常为他们义诊,在盛京颇有名望。
府尹请人为夏同搬来椅子,问道:“夏大夫,说出你的发现吧。”
“回大人,夏某听从顺天府的吩咐,验查了于海旺和于小宝的血液,发现他们并非亲生父子。”
此言一出,堂外哗然一片。
孟晚寻隐身于人群中,听他们的态度有所转变,松了口气。
人证物证,杀人动机都齐了,至少她可以摆脱杀害于小宝的嫌疑了。
“那于家其他人呢?”其中一个百姓质问道。
“就是,现场发现了孟时的面具,怎么解释?”另一人附和道。
孟晚寻悄悄留意二人,他们虽然打扮朴素,可领口露出来的中衣衣襟,却比外衫所用布料昂贵许多。
她缓缓靠近二人,将手中的药粉抹在了他们身上。
“哪有杀人凶手会在现场留下如此明显的物证,极有可能是栽赃陷害,当然,也不排除是凶手慌乱离开时不慎留下的。
此事我们会进一步调查,各位稍安勿躁,至少于小宝之死查清了。”
府尹看了眼云江天,点了点头。
“退堂!”云江天高声道。
“这就退堂了?”
“其他人还没有说清楚呢。”
百姓们意犹未尽,不过于小宝并非于海旺亲生儿子一事,足够他们谈论十天半个月了。
不知道是哪些倒霉蛋,会被怀疑成于小宝到亲生父亲。
孟晚寻正想着这茬,身边的大妈就一板一眼地说道:
“我就说小宝不像海旺,说不定是小宝的亲生父亲知道了海旺做的事,所以下毒杀了他们一家。”
“杀了海旺和老太太还能理解,为何连于婶一起杀?”
“怕事情败露呗。”
“那你们说说,谁会是小宝的亲生父亲?”
这么一问,百姓们齐齐沉默了下来。
事关人命,他们就算心里有了猜测,也不敢贸然说出。
“我家里衣裳还没晒呢,先回去了。”
“哎呀,我家老母猪快生了,瞧我这记性。”
……
人群识趣地散去,孟晚寻只觉得纳闷。
她是嫌疑人时,他们一个个恨不得吃了她。
现在出现了新的嫌疑人,他们为何就突然保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