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聚在一处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现场的弟子们纷纷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谨言师兄，慎行师兄。”

“潘三姑娘，你也在啊？正好，我可以不用去寻你了。”诸葛慎行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扔进平静的水面，惊起千层浪花，纷纷朝温亦燃所在的位置看去，自动自觉地就给她腾出了一大块地方，大有遗世独立之感。如今那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绿的表情成功转移到了那些人脸上。

“你为何不直接表明身份，这是要看我笑话吗？”刚刚主动找温亦燃要认同感的女子如今大有恼羞成怒的感觉，她是兰泽仙子座下的弟子，圣君一般就不过问兰泽女修那边的情况，所以与其他男修不同，她表面上尊重慎行这个师兄，可是心里却不怕他。

温亦燃有些无语，脸上表情不变，道：“......哪敢看您的笑话啊，我是在这里看自己笑话的。”

“发生了何事？”诸葛慎行疑惑地问道。

其他人如何敢接话，温亦燃脸色正常，笑道：“无事，你找我何事？”虽然温亦燃现在的皮囊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黑皮肤，小眼睛，塌鼻子，大嘴巴，可是与自己以前那皮囊比起来可就差多了，连自己都嫌弃的皮囊，确实不怪别人说。

“哦！圣君闭关前说了，让你今日跟着我们去上课，免得惹事生非。”

“上课？那个，还是算了吧，我保证不惹事生非。”温亦燃双指并拢，举在头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这个凌云之上的课程可大多数是温亦燃的噩梦啊！

“圣君说今日的课是符咒和驯兽课，不无聊。”

“……”

“我们这可是高阶课程，要不是圣君允许，你这样的修为如何能上？”诸葛谨言本来就不愿带着这个小累赘，她居然还敢嫌弃，多少人想去上还没这个机会呢！

“……”温亦燃听到“符咒课”三个字，心中念头微转，自己与诸葛无为那小老头也有十年没见了，一直记挂着他，正好，今日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待几人走远，后面议论声又起……

“难道圣君真的看上这丫头了，这凌云之上修炼一向等级森严，每一个阶层都是要考试通过才能上，这丫头可是仙力平平，又没经过考试。”

“我看她长得平平无奇嘛！”

“想来是身上那股媚劲吧！”

“……”温亦燃耳力惊人，别人听不到，她可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自己身上还能让人看出媚劲来，那十六年的男儿算是白当了。不过还好，他们口中的“丑女”变成了“长相平平无奇”，总算是变漂亮了一点。想来自己经过了十年的暗无天日，这涵养也越来越好了，居然没有立刻上前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仙力平平。

好吧！也确实是仙力平平，这曼娘也不给自己挑个筋骨好些的外壳……

符咒课的课堂还是与以前没什么区别，四周均是用大型的符咒围起来的外墙，搞得跟个做法事的大型现场一样，桌子也是符咒捏出来的，看着就审美疲劳。当年温亦燃可没少提建议，甚至还给他烧了一回了，最后诸葛无为打赌输了，就温亦燃的位置特殊，是正常的桌椅。

温亦燃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当年亲手抱过来的桌子，桌脚刻的抱抱，亲亲的小人依然在，不由得眸光变得柔软而专注。

正当温亦燃要坐下去之时，被诸葛谨言一把拽了起来，神情严肃，“这个位置不能坐。”

“为何？”温亦燃一脸茫然。

“……这个位置是，是那个人的。”诸葛谨言一直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说话常常不过脑子，“谨言”二字是为了提醒他要注意说话，可是在答这个问题时一直支支吾吾，不由得勾起了温亦燃的好奇心。

“那个人？哪个人？”

“那个人就是那个人，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说完将温亦燃扔到了另外一个位置，温亦燃环顾了下四周，想要找人问问，却见一个个都心虚地挪开了眸光，没有一个人愿意达他这个问题。

难道是一个校霸，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现在的凌云之上确实管得松了好多！正在温亦燃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一个咳嗽声传来，随后，一个花白头花和花白胡子的老先生出现在讲台上。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书写着曾经的辉煌与苍桑。

温亦燃忽然鼻头有些发酸，眼睛酸涩，抬头看向天花板。十年前，诸葛无为的头发只是黑中透着白，温亦燃时常打趣道：“你这头发要不全部染白得了，还好看，那样才有仙风道骨的风韵。”如今真的全白了，心中却感到无比的酸涩。

“今日来了一个小朋友，想来这是你们为我寻得的好苗子吧！居然还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想来并非凡人啊！”那双被岁月沧桑削弱了光芒的眸子忽然一亮，好像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忽然看到了光。

听到诸葛无为的话诸葛慎行不由得表情一僵，连忙站起来回话道：“这是圣君特意让学生带来听课的，他……”

“呦！是致远这小子给我带来的苗子啊，好，好，好……”诸葛无为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喜悦之情让周围的人看了都不禁动容。诸葛慎行未说完的话不知道如何继续接上去。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你的符咒术到哪一个阶段了？”

“我叫潘芷一，阶段嘛……”这个到了哪个阶段温亦燃还在想着要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当初您老已经把我赶出教室了，感慨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授给你了！”。

就是这温亦燃的迟疑，底下开始有些骚动起来。除了诸葛慎行和诸葛谨言惊出一身汗来外，其他学生有的好奇今日这位是什么样的天才，有的知道潘芷一底细的互相挤眉弄眼瞪着看笑话。

诸葛谨言给诸葛慎行来了个千里传音，“我都说了无为先生是以实力说话的，不会顾念情面的，现在要出丑了吧！她居然还敢坐到那个位置上去，这回恐怕不能善了。“

“刚刚在圣君面前你怎么不说？”

“你不是也没说吗……”

诸葛无为与诸葛家那些老古板不同，思想和作风在诸葛家人看来都是离经叛道的，可是奈何人家符咒修为高深莫测，就有本事牛，他可不管你是圣君还是仙主，进了他的地盘那就是他做主。

正当众人心思百转的时候，诸葛无为见温亦燃神情异样，微一转念道:“之前没有系统学习过符咒术，没事，你懂什么就施展什么吧！致远这小子没给我推荐过人，你还是首个，想来定与众不同。”

“无为先生……”诸葛慎行鼓气勇气再次站起来，这潘三姑娘是圣君托付给他照顾的人，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圣君失望。

“先生出考题吧，您出，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