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圣上下旨要为如安公主选驸马了”
“听说了,好像还是如安公主自己选自己做主呢”
“谁家的公子被她瞧上,可是倒了天大的霉了”
如安宫里,李如安近日脾气尤其差,被她看见没做错事,也会挨一顿骂。
冯述尧和顾明择、沈明秋未经允许都不许靠近侍奉,尤其是沈明秋。
如安宫的宫人都传,如安公主要休弃沈大人了,看沈大人的神情冷得都要结冰了。
礼部尚书筛选了全国的适龄男子,每天都有厚厚的名单画像送进如安宫,冯述尧负责筛选人选,如安宫往后要热闹起来了。
今天的名单准时到达,李如安身穿粉衣躺在冯述尧怀中。
听顾明择念着层层筛选地驸马名单,眼中看着相应的画像。
长期相处的默契,李如安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哪些人她中意,哪些人不如她意。
罢了,李如安感觉自己眼花头痛,烦躁地说道
“够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自己出去走走”。
说罢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宫殿,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
刚才画上落款竟然是他,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还有时不时飞过的小鸟儿,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李如安把手放在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哨子,远处传来马蹄声,白龙踏着阳光向她跑来。
伸手摸了摸它的鬃毛,白龙只在她这温顺如绵羊,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绝不拖泥带水。
“驾”
李如安策马扬鞭,眉目间尽是少年风流,恣意盎然。
身后的俩人看着李如安渐渐远去的身影,顾明择道
“我去整理名单,冯兄你跟上去保护公主安全”。
还没等他说完,冯述尧嗖的一下人影便消失不见。顾明择笑了笑,甩甩宽大的袖袍走回殿中。
“驾,驾,驾”
李如安一路向南驶去,飞快运动的马蹄带起一路的尘土,恍惚间能看见她无所拘束的笑容,纯粹,发自肺腑。
冯述尧好不容易赶上来,看到李如安的神情如此畅快淋漓,便决定默默跟着不上前打扰,好久没看见她这么开心了。
竹林,长琴,茅屋,花草树木的香气,遍地的鸡鸭鹅,汪汪狂吠的小狗,烟囱上袅袅炊烟,房中隐约传来地饭菜香。
李如安把马绑在附近的树上,步伐轻盈地向里面走去,
“应约而至,饭菜熟否”
声音爽朗清脆,神情明媚灿烂。
“好了,去洗洗手,过来用饭吧”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从灶台旁传来。
冯述尧是不识得这个声音的,要是沈明秋在,便会知晓,此人正是楚弼三番两次要他刺杀的人,而这个人对李如安,对南疆十分重要。
不一会儿,李如安挽着袖子端着饭菜从里面走出。
后面跟着一个文人打扮的男子,一举一动尽是风流倜傥,头上歪歪斜斜地披在身上,身上数不清的墨点子。
李如安放下饭菜后转身便被无数青丝抽了个大嘴巴。
无奈从头上拔下多余的簪子,把那人按在椅子上,简单箍了个发髻,清爽文雅。
冯述尧看着二人形影不离,谈笑风生,不禁好奇这人是谁?
楚弼登基那年,有人匿名弹劾三朝元老夏文轩贪赃枉法,鱼肉百姓。
楚弼命当时的刑部尚书许成甫,京兆尹方国安查明此事。
仅月余,二人便上奏结果,调查属实,楚弼大怒,诛九族。
孝昭仁皇后身体突然抱恙,楚弼便不许任何人打扰她。
得知此事时已经数月后,孝昭仁皇后认为此事必有古怪,便亲自调查,结果却与许成甫,方国安调查的结果大相径庭。
可夏家举家被灭,这清白来得太迟了。
楚弼将许成甫,方国安连降三级,罚俸十年,厚葬夏家被冤死的数位亡魂。
当时夏家被灭时,只有一子夏景原下落不明,楚弼下令若能找回夏景原,便让他承袭他父亲的相位。
这些年过去,朝中的形式变化莫测。
许成甫,方国安和朝中大多数朝臣拥护楚弼,朝中极少的大臣拥护如安公主,可惜如安公主多病,这极少的人便更少了。
而这位似乎与李如安相识已久,感情不错的人正是夏文轩之子夏景原。
“我要选驸马了”
李如安边给夏景原夹菜边道。
看着李如安格外殷勤的动作,夏景原了然一笑。
“你可愿当本宫的驸马”
李如安神情正色道,目光温柔透着坚定不移。
夏景原抬手慢条斯理的饮着茶,饮毕,把茶盏放在桌上,动作过于轻柔,未起一丝声响。
拿起竹筷把李如安夹给他的菜,又夹回李如安碗中。
神色怡然自得,嘴唇轻启朗声回答道
“公主令,不可违”。
二人对视着,几秒后,俩人俱伏案大笑,笑声在竹林中荡起阵阵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