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给木瑾的感觉就是两个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并不……”风铃摇头,随即又说道,“不过我见这位姑娘有些眼熟。”
“奴婢曾经跟着师父去过风铃姑娘家的义庄。”听画说道,“当时风铃姑娘中了毒,大概是不记得奴婢的。”
“我小时候的确中过一次毒,听爷爷说是一位小姑娘为我医治好的,没想到是你。”风铃面上带着感激。
提起这件事,听画有些汗颜。
当时她已经开始学习医毒之术,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正想着找一位中毒不浅却也不会致命的患者来练练手,正巧就碰上了风铃。
当时的她医术还不精,比起毒术,她在医术上实在没有天赋,风铃在她手下没少受折磨,也正因此听画还记得这位皇城义庄的风铃。
九福和六子听到说木瑾来了殓房,便也往殓房来,一碰面两人就注意到木瑾身后换了个丫鬟。
两人知道这是叶家对木瑾的保护,但在九福眼中这就是对木瑾的监视,因此他对木瑾随身跟着的丫鬟印象都不好,也没有理会听画。
不过在知道有一味可以缓解尸臭的药丸后,九福还是对听画多看了眼。
这时听画也注意到她们四个口中的“小黑脸”。比起九福对听画的高看,听画可是相当警惕九福的。
九福和六子也都不是常待在殓房的,此时闻到殓房内的尸臭,脸色都不是很好。
不过他们两人也都闻到了木瑾身上药丸的味道,在一片尸臭的殓房里,木瑾身上的味道让人好受很多。
六子注意到男女之别,依旧站得离木瑾远远的,九福就不一样了,直接凑到木瑾身边,嗅个不停。
这一幕看在听画眼中着急的不行,连忙往两人中间凑,奈何听画头一次距离陌生男子如此近,乖巧的脸上带着慌张。
木瑾看得懂听画的心思,更看得懂九福靠近她的原因,只好让听画将药丸分给九福和六子两人。
听画忙将怀里的药丸拿出递给六子,随后又说了药丸的冲劲比较大,至于九福,听画有些不情愿地将药丸递给他。
九福看着听画的区别对待,嘴上又开始没有把门了,直接问道:“你这姑娘是看上我们六子兄弟了?”
这话一出,让六子和听画两人都是满脸通红,风铃看几人说笑,就又低头去整理尸格。
“又说浑话!”六子一个爆栗子敲在九福头上。
九福这次没有不在意地摸摸被敲的额头,而是将六子的手挥下来,狠狠道:“你慌什么?我只是说说罢了,就你这闷头鹅,哪家姑娘会心悦你?!”
“你!”
九福这话属实说得有些过分了,他自己说出口后心中开始后悔,只是想起刚刚这两人一脸羞涩的样子,心中还是有闷气不愿说软话。
“这位大人人长得朴实,一看就是会对人姑娘家好的,长相……”听画一个姑娘家快速地扫了眼六子。
听到听画说话的六子此时也正好看向听画,两人又是对视一眼,同时移开目光,脸上的泛红更加明显。
“这位大人长相更是不凡,肯定有不少姑娘家会相好的。”听画小声说道。
她对六子没有男女心思,只是看不得九福这样诋毁人家,从心里她对九福的印象就格外不好。
九福咬咬牙,看着两人像是暗生情愫的样子,更是怒目看向木瑾。
——都怪木瑾这次来非要换这么个丫鬟。
木瑾:“……”
她连句话都没说,更是看不懂这三人怎地就吵起来了,还平白受了九福的怒气,实属觉得是冤。
一时间,九福觉得他在所有人眼中都不是好人,心底里发涩的感觉更加明显。
木瑾能明显感受到九福的心情,拍了拍九福的后背。
九福有被木瑾安慰到一丝丝,只是下一刻,木瑾就说道:“你说得也太过分了,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指定要和你绝交,哪还会像六子大人一样,反过来安慰你?”
六子也知道九福心情不好,不然是不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虽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六子还是知道九福这个人平日里说话没把门,但也从未说过过分的话。
听画本就只是跟着木瑾而来的丫鬟,就算对九福的印象不好,也没必要针对九福,此时同样好奇九福为何心情不好。
然后九福就又觉得他像是个孩童一样,此时木瑾等人还要哄着他,面上顿时挂不住,脸颊有些泛红地往木瑾身后躲。
这一副突然“娇羞”的模样看得几人一怔,听画这时也回想起木瑾对九福的怀疑,瞬间对九福的印象好了起来。
这样想着,听画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九福的手腕上。
和寻常人不同,她是学过医的,只要给九福号上一脉便能知道九福是否为女儿身。
只有确定九福为女儿身,她才能对往木瑾身边靠近的九福放心。
“死因确定了吗?”眼看殓房内终于消停下来,木瑾问道。
只是想到护城河水里,尸体旁边满是染血的花灯,她猜测道:“是活着被砍断头颅的吗?”
人死后再砍去头颅是不会流这样多血的。
风铃闻言起身,来到放着尸体的台子旁,指着血肉模糊的断口处,说道:“这里有一处明显的勒痕。”
“是被人用类似铁线之类的勒至休克后,在短时间内被砍去头颅的。”
“尸体内没有发现迷.药之类的药物,再加上尸体指甲里的肉屑,尸体在生前与人搏斗过。”
“搏斗?”木瑾问道,“那北江王世子是会武的了?”
“不。”风铃摇头,“北江王世子应该不会武,与他搏斗的人也不会武。”
“有武功的会拿指甲挠人吗?”九福回到往常办案时的严谨模样,“不过也有可能是被凶手勒住脖子后,只能用手碰到凶手。”
“那这不好办了?”六子笑道,“看谁身上有抓痕,那谁就是凶手了。”
“聪明!”九福点着六子的额头夸奖道。
“姑娘?”听画注意木瑾多些。
在六子说出这样的结论后,明明得到了凶手很重要的特征,而木瑾的脸色却更加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