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滇这话,相当于一盆污水倒在木瑾身上一般。
整个祠堂数十几人,却鸦雀无声。
“呦?咱家的话如今都被当做耳旁风了是吧?”照滇收回拂尘,在祠堂众人身上环视了一圈。
有些经不起照滇视线,身体一哆嗦整个人趴在地上。
“这是渊王府的木瑾姑娘。”秦朗开口。
照滇想问的,即使他不说之后照滇也会查出来,倒不如他问什么答什么,好让这活阎王赶紧离开。
“渊王府?”照滇歪头,“哦~原来是扶桑公子的人,甚好,甚好。”
随后,照滇一甩拂尘扬长而去,只是看他临走时的模样,木瑾还是觉得这照滇会给她使绊子。
被带走的还有徐姨娘,片刻后再祠堂供桌下找到了躺在里面还在昏迷的人。
九福见木瑾还愣在原地,以为她是被照滇吓着了,正想要上前安慰时,木瑾突然开口。
“就这样让他们将徐姨娘带走吗?”木瑾不解,“方尚书府的王嬷嬷呢?”
“王嬷嬷也被带走了,刚刚来的那个是东厂督主照滇,是皇上的亲信,皇上想要将人带走谁会敢拦?”秦朗一脸讥讽。
“应该是怕徐姨娘说出六年前的事,掩耳盗铃一般,现在都在怀疑当年皇太女的事。”元策沉思,“这照滇来得倒是快,我们前脚进祠堂,他们后脚就闯了进来。”
“不是我们大理寺的人,就是刑部的人上报的。”
“倒是小瞧了这宋长明,这可比北江王爷都要忠心。”元策挥袖。
他最是厌恶这般谄媚之人。
“秦大人。”木瑾来到秦朗面前,“徐姨娘与王嬷嬷在首饰铺子是从半个月前才有的联系,你常在秦府,这半个月内可有发生些让徐姨娘突然起了杀心的事吗?”
用来杀害秦寺卿的凶器是六子带去秦家的铁钩子,这铁钩子是在洋槐花盛开时带去的,也是他们上次在北江王府看到铁钩子时才想起的,那徐姨娘杀害秦寺卿很大概率是突然起了杀心。
亦或者是王嬷嬷那儿发生让两人突然动手的事。
秦朗皱眉:“我在府上时日不多,姐夫也是,都忙着大理寺的政务,若要问府上的事,还是要等大姐醒来。”
一切尘埃落定。
而木瑾心里却越发不安。
自她来到皇城,所掺和的每件案子调查的结果,都好似如傀儡一般,背后操纵之人才是罪魁祸首,而这罪魁祸首像是在玩弄他们一般,将皇城搅得天翻地覆。
赵大的人皮拨浪鼓,同时在赵大家中找到的被剥皮的梅花,当时村子里突然来了一群大理寺的人,不少村民都看到了梅花的尸体,至今那个村子里的人都还在到处说。
还有北江王世子宋长安的人头,就那样被挂在城墙上,端阳节城门下人声鼎沸,整个皇城都是人心惶惶。
再有就是秦寺卿死时,正是朝中大臣前来祝寿的时候,秦寺卿和方尚书的死,连朝中官员都陷入一片诡异的警惕之中。
木瑾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挑起的这一切,为的就是让整个晋国皇城的人都人心惶惶。
离开秦家前,木瑾和九福六子又去看了裴乐安。
裴夫人在供桌下被发现时,就被带去了本草堂,裴安宁担心裴乐安,便留在府中陪着妹妹。
待木瑾九福等人站在两个孩子面前时,两个孩子都不知道曾经疼爱他们的姨奶奶会是杀害爷爷的凶手。
“木瑾姐姐,这是母亲曾要我们还给你的海珍珠。”
临走时,裴安宁出声,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递给木瑾,手帕里面正是木瑾给两个孩子的海珍珠。
“不必了,你们拿着吧。”木瑾将手帕推回去。
只是,在她手碰着手帕的同时猛地一抖,木瑾眉头紧蹙,试探地再次触碰这手帕。
这细腻柔软的质感……
木瑾拿过手帕缓缓摊开。
手帕上——只有一石凳一石桌,石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溢出的墨汁滴落在桌面、滴落在地上,活灵活现。
木瑾好似从这一副画作上看到了墨汁低落的过程。
如此精湛富有天赋的画作,她曾就见过——在人皮拨浪鼓上。
赵妱曾说,她画过当时作画时所在的石凳石桌。
木瑾手上摊开“手帕”上的画作,应当就是赵妱在竹林所画,而这手帕,也应当是那不腐的人皮。
“这——手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木瑾问道,将手帕上的海珍珠塞回裴安宁怀里,只留下这人皮。
“外祖母给的,说是让我交给木瑾姐姐你,我就拿它来包海珍珠。”裴安宁说着,面上一阵纠结,不知该不该收这海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