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欧阳面露难色。

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实回答吗？那样会暴露自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还会暴露自己拥有前世的记忆。而且如何向他们解释这个世界曾经只是一个游戏呢？听到这个消息，真的不会造成理智蒸发吗？

可是不回答的话，欧阳是如何收服传奇精灵沙奈朵奈奈的？是如何收服一个连冠军都奈何不得的传奇精灵，而且还是在初次见面的情况下。虽说欧阳知道自己并非和沙奈朵奈奈初次见面，收服沙奈朵奈奈的行动也算不上收服，顶多算是沙奈朵奈奈回归。

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欧阳还真就是第一次见到沙奈朵奈奈。

感知到欧阳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沙奈朵奈奈眯起眼睛，瞪向松田启人，威胁他。

松田启人苦笑一声，心说果然不行，嘴上回答到：“这只是我个人的好奇心而已，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欧阳同学你可以不回答我的。”

“前辈”

伸手制止了加藤树莉，松田启人怎么会不知道树莉想要说什么。

按照联盟规定，传奇精灵的训练师登记的时候，必须注明他与传奇精灵是如何认识，是何种关系。通常情况下，这个关系只是训练师与初始精灵，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不过现在就出现了例外的情况。

可是就像是松田启人估计的那样，想要直接从欧阳口中问出真实情况，恐怕不行。所以这个问题只能通过其他方面的情报猜测得到，好在松田启人认为自己已经收集到足够多的情报，足够上报联盟。

“唔，很抱歉，这个问题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既然松田启人都这么说了，欧阳正好顺坡下驴，将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那好吧，我们这里没有问题了。你们两位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问题的话，已经可以离开了。”正襟危坐，松田启人比了比帐篷出口的方向。

将沙奈朵奈奈收回到精灵球中，欧阳点了点头，很自然地拉起小遥的手，和她一起离开帐篷。

两人手牵手，走向学校的撤离地点。

“呐，小川，那个问题，连我都不能说吗？”小遥突然开口问到。

欧阳一愣，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小遥，“你真想知道？”

“说实话，想。”

注视着小遥湛蓝的双眼，欧阳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拒绝。

“对不起，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我自己也还是有些懵逼的，等我等到有一天，我们”深呼吸，欧阳下定决心般说到：“我们之间亲密无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斜眼扫了欧阳一眼，小遥眉毛挑了挑，不满地问到：“你这算是表白吗？”

瞬间，欧阳脸色涨红，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小遥眉头皱起，双手夹住欧阳的脸颊，盯着欧阳的双眼观察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

小遥和欧阳保持这个姿势，小遥不开口说话，欧阳也不敢挣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遥你”

数秒之后，小遥脸色怪异地说到：“你的眼中有另一个人，一个和我很像的人。”

脸色瞬间转为惨白，那份游戏中的记忆深刻影响了欧阳，让他将对游戏中小遥的喜爱转移到现实中的小遥身上，尽管欧阳是真的很喜欢现实中的小遥，尽管她们两个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成同一人。

现实中的小遥与欧阳的关系，可没有游戏中那么亲密。

挑了挑眉，小遥用近乎愤怒地声音说到：“从刚刚开始我就觉得奇怪，小川你明明不是一个大胆的人，为什么刚刚会那么自然地抓起我的手，平时你可是连碰都不敢碰我的。”

“小遥你听我”

“因为你将我当成另一个人了，一个你很熟悉，一个和你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小遥打断欧阳的解释，“你觉得，我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回应你的表白吗？”

“我”

嗤笑两声，小遥放开欧阳，冷漠地说到：“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之间，结束了。”

说罢，迈过欧阳，小遥独自向前走去。

欧阳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脑子乱极了。

沙奈朵奈奈回归，带给了他关于游戏的回忆，让他知道自己并非没有金手指，只是金手指并不是那么简单方便的系统，而是属于游戏时代的精灵。

突然多出来回忆和前世的现实回忆一起，压迫着在这个精灵世界生活十一年诞生的自我，让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生活在什么世界，哪一个是真实的，哪一个是虚假的。

现在小遥又突然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昭示着两人关系的结束。失恋的打击让欧阳抱头就在大喊出来。

可是在喊出声的那一刻，欧阳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太对。

“小遥，我们未曾开始过，又哪来的结束！！？”

是的，在这个世界，欧阳和小遥从来没有开始过，他们只不过是朋友，尚未发展到友情之上，又怎么可能谈及结束。

小遥停步，转身，俏皮地看着欧阳。

“以前我说你是笨蛋你还不信，还敢反驳我。自己将不现实的东西和现实搞混了，还以为幻象中的东西就是现实，你不是笨蛋是什么？”

“那不是幻象，那就是现实。”欧阳下意识地反驳到。

双手叉腰，小遥露出可爱的虎牙说到：“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那就是虚幻的东西！”

拿出装着沙奈朵奈奈的精灵球，欧阳高声到：“看，奈奈她才不是虚假的东西！”

“它确实是真实的，但是除了它之外呢？你在幻象中看到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虚假的。这无关于它们曾经是现实还是如何，只有你放下那些虚幻，你才能在这个世界里真实生活。”

小遥走回到欧阳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欧阳，“将虚假的关系套进现实，人们看你会像是看一个疯子，你会被关入精神病院的。哪怕你手里有着一只传奇精灵又如何，联盟既然容许传奇精灵待在你手里，那他们肯定会有更多的传奇精灵。如果你不能放下虚幻，到时候，你失去的可就不只是我了。”

欧阳怔怔看着小遥，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精灵球。

球中，沙奈朵奈奈轻轻点头，她赞同小遥的说法。

“我不是说你一定要忘记那些东西，但你一定要区分开它们与现实的区别！”小遥郑重告诫到，“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得给我忘掉，那就是那个和我很像的女人，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这辈子都别想追我。”

愣了一下，欧阳疯狂点头。

球中的沙奈朵奈奈傻眼了，她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轻巧转身，小遥丢下欧阳，一个人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后，发现欧阳还愣在原地没有跟上来，小遥不由得叹口气说到：“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回去了，老师和智子他们应该很担心我们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