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把店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后驱车到师傅家。他在之前就给师傅打了个电话,师傅现在应该在家等他。
到了后,他抬腕看了眼时间,还差十五分钟六点钟。
五叔把他带到客厅,师父在那里等他。他向师父问好,师父抬手作罢。
“师父,明子良不见了!”高义面色担忧,言辞间还有隐隐地急切。
徐老只是淡淡撇他一眼,眼神包含怒其不争的意味。
“慌什么?哪怕再有天大的事也不要自乱阵脚,给你的对手留可趁之机!”徐老声音如钟,如雷贯耳。
高义硬着头皮点点头。
其实师父对他很好,倾尽所有的教他,只是师父他不喜欢别人咋咋呼呼的,女孩子师父会觉得可爱,有活力。换做是男孩子,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他稳下心神。想来也可笑,一旦碰到和她有关的事自己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高义把最近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师父,徐老听后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摩挲着杯口,沉思。
良久……徐老缓缓开口:“我想,他可能藏在他的老家!”
“老家?”高义不明所以的看着师父。
“他们家在乡下,明子良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死于一起爆炸事故。那时他只有十岁吧!”
高义看师父陷入回忆里,不由自主的问道:“然后呢?”
徐老觑他一眼,继续讲道:“他的母亲一个人抚养他,他们家也就他一个孩子。你可想而知一个没有文化的女人就靠自己的苦力去抚养她的儿子,供他读书有多不容易。一次机缘巧合下我们去到他们那个地方,路上遇到局部山体滑坡。”
徐老端起茶盅喝口水,随即又放下。
“就那次意外,我的小腿骨折,住的地方就是他们家,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子良。见他的第一面给我的感觉是他很阴郁,阴暗。”
“那个时候他二十二岁,刚好大学毕业。他的母亲不知从哪里得知我们的鉴定身份,就苦苦哀求我们教练她的儿子,因为他学的就是鉴别。”
“我看到她眼中强烈的渴望,为人父母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个好前途,这是无可厚非的,更何况我受伤她也精心照顾,也欠她一个人情,就同意收明子良作为徒弟。”
讲到这,徐老看了看高义,继续讲到:“从见他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他注定成不了大事,他的欲望……太过于强烈,我本想假以时日或许他会改变,没想到到底还是没有让他变好。”
“在这个世界上若说还有谁值得他牵挂,那就是他的母亲了吧。毕竟……他没有见到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
徐老盯着高义,告诉他:“明子良或许就在他曾经住过的村子里!”
高义很想问一句师父会不会有遗憾,对于收明子良为徒。
当他看到师父松弛的皮肤,苍老的容颜,他忍住了。
谁还不曾有过遗憾,正因为遗憾才会让圆满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不是吗?
五叔张罗了一桌子菜,他留下吃饭。
九点多他起身向师父告别,转过身没走几步师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高义,不要陷得太深!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属于你的!”他的身影猛的一顿,抿着嘴不说话。缓缓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手。
他没有回头,挺起胸离开。
师父说的话他何尝不明白,可如果能管住自己的心的话,他怎么会不愿意去做!
素年一直等待着,等待明子良被捕,叶梓凡被绳之以法。
还好这一天来的并不算太晚,高义打来电话说明子良抓住了。
素年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一滑,手机险些掉下去。挂了电话,后知后觉的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她想大笑,想尖叫。
笑着笑着泪如雨下,有种终于的满足感,终于你被抓住了。这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
今天是十月十号,明天就是莫培风最终做决定的时刻,素年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高义一早给素年打电话,告诉素年他会来接她去华新,她早早地把自己收拾好,等高义来接她。
九点,高义到楼下给她打电话,素年下楼去。
今天路上有点堵车,素年有些着急,眉心微蹙,轻咬着下唇。
高义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担心错过会议,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高义主动说起明子良怎么被抓起来。
素年之前还心存疑问,经他这么一说也被吸引了,侧过脸看着他。
高义专注的看着前方,车不断的向前移。
“师父告诉我明子良可能会藏在他的老家,我们就按照师父给的地址过去。前几天他一直没有动作,他很会躲,而且反侦查能力很强,我们一度以为他没有在那里,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盯梢的哥们儿发现了他。那哥们儿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尾随明子良,他手脚利落,并没有被发现。”
他瞥一眼素年,她一脸好奇,他也不打算兜圈子。
“后来那哥们儿回来告诉我们,我们过去合力把他抓住,没想到的是他很平静,他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再去看他妈一次。”
素年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但她真的对他没有同情心,一想到盛光的死,对他仅存的一丝丝心软也消失殆尽。
“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讲出了盛光那些录音的由来。”车子还在不断的向前移动。
“哪来的?”她的语气有几分急切。
“明子良知道叶总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就留了一手,那些录音文件就是出自他手,而他的这些录音被他的手下高价卖给了盛光,所以就有了后续的这些事情!”
素年不由唏嘘,原来他们谁都不曾真正的对谁用过心,都是互相谋害。
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那……叶梓凡?”
“她也参与了这件事,所以……她跑不掉的!”高义的话无疑是给素年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算是等到了。
车渐渐变少,高义勾了勾唇,踩下油门,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