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无可退的撞倒了椅子,失去重心靠在了会议桌上,连连摇头,口里争辩:我没有……
警察等到失去耐心了,互相对视提步走上去。
叶梓凡恐惧的看着他们,小脸煞白。警察一左一右抓起她的胳膊,作势要把她带走。
叶梓凡拼命地挣脱,用力过度右脚一不小心向内侧崴了一下,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向门口冲出去。警察迅速反应过来,追上去再次把叶梓凡抓住,把她的右胳膊向后反剪。
素年看她不死心的又抓紧门把手,抬脚用力踹警察。
素年看到高义和莫培风只是冷眼旁观,表情不明。
“你们放开我!我没有做错什么!我要去告你们骚扰!你们这群王八蛋!”叶梓凡声嘶力竭,表情狰狞扭曲。
警察被她弄的有些招架不住,最后还是一左一右的架起她的胳膊,把她带走,她双脚用力的蹬地面,眼神狠厉的看着素年他们:“你们不会得逞的!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叶梓凡被带走后,素年看到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有几道用力摩擦的痕迹。
她侧过脸的看了一眼莫培风,其实她明白,莫培风很想让叶梓凡体面的走出去,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虽然她确实很可憎,但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看到叶梓凡那样,他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素年和高义一同走出了大楼,她回首相望直插云霄的建筑物,心底五味陈杂。
叶梓凡的事情算是彻底了结了,剩下的都交给法律制裁吧!
人在时间面前多卑微渺小,哪怕家财万贯,身价不菲都敌不过时间,说不定哪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成为了浮光掠影。
素年抬头仰望天空,早上还有些阴沉沉的天总算是放晴了。
高义看到素年停下脚步,静静地回望整栋楼,不言不语地默默等待她。
良久……素年转过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到的就是高义静静地看着她,素年对着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笑容那么的温暖。
这个笑容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久久难以忘怀。
却不知,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她露出如此纯洁无瑕的笑容。
高义看的有些痴迷了,微微有些愣神,多久没有看到她这样发自心底的笑容,久到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他也对素年笑,笑得洒脱不羁。桃花眼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刀削般的轮廓越发的丰神俊朗,再加上他高大的身躯,也引得过路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素年看到路人,尤其是女孩子纷纷看着他,她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去轻叫了声:老板。高义反应过来,环视四周,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转身和素年并肩离开。
路上高义问她要去哪里,素年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地方,高义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很想问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尝试了几次开口,最终没有问出口。
素年看了下时间,一点多,时间还早。
高义很快把素年送到目的地,她轻笑着道谢,当看到她快要下去时,他有种他们不会再见面的错觉。这种感觉让他抓心挠肝的难受,待她快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他还是问了出来,因为他真的不想再留有遗憾,以前的遗憾没有办法去弥补,剩下的只有后悔,但他现在不想再重蹈覆辙。因为他不想再错过了。盛光已经死了,他也一样不希望素年从此孤身一人飘荡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
高义想给她一个安慰舒适的生活,哪怕她……并不爱他,只要她……开心。
素年关车门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她并没有立即回头,而是有一瞬间的恍惚,大街上的人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指责,而自己呢?该回去吗?
素年侧过脸,看着高义,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知所措。
“老板,我还没有想好,对不起!”素年歉意的对着高义说道。
高义爽朗一笑,敛去自己心里的不痛快,毫无芥蒂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素年,你记住,你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等你……回来!”
素年听后,腼腆的对着他笑,关上车门对他挥挥手。
目送高义的车子,直到消失不见……素年陡然心生不舍,舍不得这个大哥一样的人。上次的不欢而散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他给的的宽容,她发自内心的感激他。
素年去了最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的菊花随后打车去墓地。
素年穿过很多的墓碑后来到了盛光的墓地。她把花放在墓碑前,对他深深地鞠了个躬。
她的眼眶渐渐变得湿润,看着盛光干净的面孔笑得温润,眼睛里带着笑意,嘴角的梨涡更加地清晰明显,无比的阳光帅气。
她执拗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只是对着他笑……
许久,素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盛光的照片,跟他说话。
“盛光,我很久没有来看你了,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吗,谋害你的人都被绳之以法了,他们终于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叶梓凡也参与了这件事,她……也被抓了进去,我知道的,她喜欢你,如果你在的话你一定不愿意看到她那个样子。”
素年絮絮叨叨的给盛光说了很多很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试着往前走了一步,腿麻的险些站不住。
她缓了缓,慢慢走到盛光的墓前,紧紧抱住冰冷的的石块,石块的寒气一点一点渗透到皮肤里,但她浑然不觉。
“盛光,我要走了,你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再来看你的,还有……我爱你……”她不舍的把脸贴在盛光的照片上,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素年恋恋不舍的离开,几步一回头,很久后才离开墓地。
几天后素年从新闻上看到华鑫珠宝被莫培风的公司并购。她并不意外,那天叶梓凡被抓走以后他就很忙,没有和她和老板一起离开。
新闻上还写到华鑫珠宝的前董事长、明子良以及叶梓凡都被判刑了,除去他们杀害人的罪行以外,还有偷税漏税,做假账,卖赝品欺骗消费者的种种罪行。素年换了频道,没有看他们到底判了多少年,无论多少年,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怪不了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开心不起来,虽然他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她真的没有办法发自心底的高兴。
她常常觉得很累,以前替盛光报仇,让恶人受到惩罚的信念支撑着她,但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更不知道何去何从。
素年想,她大概是生病了,从盛光离开她的那天她就生病了,心脏缺了一块,而它……永远没法修补,同样没法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