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析心急如焚,他等不到明天了。查了下航班信息,今天的航班倒是挺多,可他大多赶不及。
往下翻滚浏览页信息,正好有一班凌晨两点起飞的飞机,他想也没想定下机票,而后慌忙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打包衣物和剧本,匆匆奔赴机场。
木栀虚弱地躺在床上,听到客厅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她的睡意一下全无。
慌忙起身,鞋子也没穿就开门朝客厅跑去,此时的她忘记了疼痛,成了妥妥的女战士。
“怎么了?夏莳宝宝?”
夏莳慌忙擦干自己的眼泪,转身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没事,你怎么起来了?”声音藏不住的沙哑,眼角也红红的。
她低头闪躲木栀的视线,却发现木栀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
“诶呀,之之,你怎么光着脚,你快上沙发上去,你本来就生理痛,怎么这么不小心。”
夏莳拉着木栀坐到沙发上,慌忙走到衣柜里拿袜子给木栀穿上。
“夏莳宝宝,我听到你哭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分担”,夏莳的无微不至照顾击垮了木栀,她抱着夏莳声音哽咽,明明夏莳哭得那么伤心,可还要为自己跑前跑后。
“我没事,之之”
“夏莳”,木栀声音高了几度,她看夏莳的眼神特别坚定,“你还不说实话吗?”
夏莳瞬间脱了力,她紧抱木栀,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和恐惧。
“之之,你知道吗?那个人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好害怕,我怕我跑不掉,我拿了文件夹想砸他,可是我知道那没有什么威慑力”
“不怕不怕,我在呢!”她轻抚夏莳的头发,眼神变得异常凶狠。李斐,她记住了,就算不实习也要给他教训。
两个女孩抱着彼此相互取暖,最后夏莳澡也没洗就睡了觉。
翌日清晨,夏莳看向外面的天空,晴空万里。她的心情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好了许多。
收拾完自己,夏莳和木栀一身连体闺蜜工装就出了门。刚走到电视台楼下,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影,夏莳的步子一下停了。
是他吗?他真的来了?
“夏夏”
一声呼唤,夏莳瞬间红了眼眶。她抛下木栀,不管不顾地跑上前,也不管合不合事宜,一把抱住了来人。“小溪流,你真的来了!”
“我来了,不怕了”
“嗯,我不怕了”!夏莳用力地点了点头,昨天太过惧怕才那么脆弱,其实她今天已经想好了对付那个人的方法,让她忍气吞声是不可能的。
“夏夏真棒”,听着他哄小孩儿似的声音,夏莳刚要反驳,可看到骆闻析那疲惫的双眼,瞬间噤声。
她早该想到的,骆闻析一早就出现在这,必定是连夜赶过来的,他为什么这么傻呢?
“小溪流,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怎么了?”
骆闻析看向夏莳,女孩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回去休息吧,我现在就要上班,你晚上再来接我下班,好不好?”
“好”
目送骆闻析离开,夏莳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都有些异常了,可她还想要再确定确定自己的心意。
“夏莳,回神了”,木栀见骂骆闻析离开以后才走到夏莳身边,见夏莳一直发呆眼神也往骆闻析离开的方向瞟。
高大的男人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不过看着还不错。
“之之,我好像喜欢一个人了”,没等木栀反应,夏莳拽着她就往台里走。
回到办公室,夏莳看着熟悉的位置一下想起昨晚的事,后怕已经过了,有的只是恶心。
“夏莳,跟我出来一下”
“好”
夏莳把包摆好,赶紧跟了出去。
“情绪好些了吗?”于然看着远处的大厦,没有直视夏莳的双眼。
夏莳跟着于然的动作,站立在玻璃窗前,俯瞰这世界,车水马龙,可一切都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她声音沉着,与昨晚那个崩溃蹲在马路边上呕吐的形象截然不同。“我已经好了,师傅,我没那么脆弱”
听她的话不像作假,于然这才点了点头。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眼神犀利,声音低沉。“你放心,该有的公道我会给你”
于然虽然不是什么隐形富二代,也没什么权势去施压,但他在台里这么多年,积累下来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加上这两年本来就在抓纪律,整风气。他不过是借着这个机整治整治败类,省得弄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讨公道?夏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可置信地回头,于然依旧眺望前方,
夏莳还以为这件事于然会让她烂在肚子里。
“怎么?我看着就像一个忍气吞声的人是吗?”
于然没有回头,可他感觉到了小姑娘的不可置信。不过也是,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是不会管的,可偏偏,受害者是他的徒弟,他就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和帮她讨回公道。
“不是,………师傅,你们共事那么久,而我只是个刚来的实习生”
“你是我徒弟,不管时间长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我跟他共事了多久,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徒弟,我就得担起这个责任。”
夏莳沉默了,她以为像于然这种久经职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对这种潜规则习以为常,甚至麻木了。“谢谢”
“回去上班吧,不要影响心情。”
夏莳走后,于然回头看了一下她的背影,然后转身沉思。
这个时代对女性,尤其是漂亮的女性太不友好了。如果夏莳是那种仗着美貌就顺杆爬,妄图走捷径的人,那自己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显然夏莳不是,她的挣扎与痛苦,让自己找回了青春时期的热血,也让他找回了沉寂多时的良知。
有了于然的保证,夏莳心里有了底。不过这还是没有妨碍她以自己的方式解决。
兢兢业业工作了一整天,经过昨晚的事,夏莳的效率提升了不少,一切工作在下班前已经完成。
和木栀约好下班,两个小姐妹挽着彼此前行。两人到楼下时,骆闻析已经到了。
“你到多久了?你就不怕我加班啊?”
男孩挺拔的身姿让她很安心,可却也充满了愧疚。明明该是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现在却冒着被拍的风险接送自己上下班。
骆闻析揉了揉夏莳的脑袋,毛茸茸的,很可爱。“我才刚到。正准备给你打电话问你下班没?你心情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的,我昨晚那么差劲是因为当时太突然,有些无措且害怕了。”
“我知道”,温和的嗓音,温柔的眼神,让夏莳觉得自己仿佛被棉被包裹着。
“小溪流,给你介绍下,这时我的小姐妹木栀”
一把拽过木栀,把她推到前面介绍,用此来掩盖自己差点迷失的窘态。
为骆闻析介绍完,她这才低声在木栀耳边介绍:“之之,这是我的朋友,骆闻析。”
两人在她的介绍下平静握手见了礼。而后木栀很懂事的找了借口先行离开。
夏莳拉了拉自己的包,察觉到自己心思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了。
“我们去吃点东西?”骆闻析提议,主要是现在有点尴尬。
“好”
夏莳觉得,好像她和小溪流在一起的时间里,好像干得最多的事就是吃饭。
意识到这一点,她内心咆哮,完了,我在他心里不会是一个吃货吧!
一整个晚饭下来,夏莳都有些心不在焉,主要是这事也不好解释。
“怎么吃那么少?”看着她基本没怎么动筷子,骆闻析的眉头紧缩到一块儿。
“那个,其实我吃得不多,之前都是太饿了。”
过去这么久,再慢慢捡自己的形象还来得及吗?都怪她自己,咋那么迟钝呢?
&到夏莳说的点,骆闻析闻声一笑,“知道你吃得不多,所以这才让你多吃点。”
“哦”
夏莳嘟了嘟嘴,提起筷子又吃了些。
一连几天,骆闻析尽心尽力接送夏莳上下班,每天早上早点投喂,方方面面考虑十分周全。
而夏莳呢,内心极度煎熬。她觉得有些东西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就像肆意生长的藤蔓,快要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了。
她偷瞄了骆闻析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下被填得慢慢的,一下又空落落的,那种心理特别矛盾,既怕自己的小动作被他发现,又怕他一无所知。
这种矛盾快把她折磨疯了,她在心里不时告诫自己,夏莳,别人那么成功一个人,你有什么资格让他喜欢呢?他对你好,大概是因为他人本来就不错!
骆闻析见她好几天都闷闷不乐的样子,绞尽脑汁想了许多办法。
终于熬到了周六,这天,骆闻析大早就给夏莳打电话催起床,还吩咐她要穿得稍微好运动一些。
他的神神秘秘让夏莳好奇不已,奈何骆闻析嘴太紧,夏莳套半天话也没得到一丝消息。
夏莳翻箱倒柜,找了好多衣服都不够好看。木栀单手撑在床上,看着忙碌的夏莳,不时摇头:唉,这恋爱的酸腐味啊,连平时快速出门的夏莳都变得磨磨唧唧了。
这不叹气还好,一叹就被夏莳抓了壮丁。“之之,你帮我看下哪件比较好看?”
木栀扶额,夏莳手里拿的都是短袖长裤,这大热的天,还要户外活动,也不怕把自己捂死。“怎么不穿裙子?这样既凉爽又可以展示你的好身材哟”
闻言,夏莳有些遗憾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柜,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也想啊,可是小溪流说要穿好运动的”
好运动,木栀脑补了好多画面,主要是运动这两个字太有歧义了。
“不是,之之,你脸上什么表情啊?色色的”
不解风情,木栀翻了个白眼,然后认真给夏莳挑选衣服。
骆闻析见到夏莳是在她家楼下,看她出门的瞬间,他原本惊喜的眉头都皱到一起。
见他的变化,夏莳有些闷闷地开口,“怎么了?不好看吗?”
这哪是不好看,这是太好看了。小巧的丸子头,漂亮的小碎花露脐吊带,精致的锁骨,雪白的双臂,盈盈一握的细腰,还有极显臀线的牛仔长裤,哪一点都极其好看。
可是这些骆闻析都想要藏起来,在夏莳出门的这一刻他才意到其实是个占有欲强的人。
“好看,特别好看”声音有些沙哑,神情却十分严肃。“好看,但是夏夏,可以换一换吗?这样出去会晒伤皮肤的”
这个借口委实太拙劣了,可夏莳没有察觉。
她愣了愣,想要说自己擦了防晒,而且包里也带了,不过看到骆闻析认真的脸时只是傻傻的点了点头。
“你进来坐,我去重新换一件吧”
跟着夏莳进了门,骆闻析端坐在沙发上,手有些无措。等夏莳去卧室换衣服,他的耳尖瞬间爆红。
“怎么回来了?”
木栀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大眼里满是疑惑。
“小溪流说,我这样出去会晒伤皮肤,需要换件衣服”
木栀傻眼了,借口,都是借口,这聪明的夏莳宝宝居然信了。果然,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为零,你平时这样穿,晒伤了吗?晒伤了吗?
她没有把话问出来,只在心里吐槽:果然,男人都很小气,夏莳这只小白兔被吃得死死的。要是自己以后的男朋友这样,指定早早甩了他。
某女孩此刻信誓旦旦,但当那天来临的时候,她只是甜甜蜜蜜地回去换衣服。甩男朋友,那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