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就是,你不用对我凶!”
杨小芳好言好语,结果换来方礼贤的敌视,她就有些生气。
退到墙角蹲下时,她回瞪方礼贤一眼:“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个女人与我长的很像,你不要当成见了鬼!”
方礼贤压根不理她。
快步走向那个昏迷靓女。
路灯斜照过来,方礼贤也看清了昏迷靓女的样貌。
这个靓女是现代都市的杨小芳,穿着时髦的红色皮衣,紧身的牛仔裤,打扮非常时尚,但方礼贤却受到了她的惊吓。
她后脑溢出一滩血迹,没有心跳与脉搏。
已经是一个死人。
方礼贤一下皱紧眉头,质问杨小芳:“你杀了她?”
“她死了吗?”杨小芳露出疑惑:“刚才还有呼吸呢,怎么突然就死了!”
她不信方礼贤的判断,起身想要亲自查看。
方礼贤立即指着她:“你不要动!否则我会认为你是想畏罪潜逃!”
杨小芳站的笔挺:“我为什么要逃?她又不是我杀的。”
她嘴上装作满不在乎,其实心里已经打起鼓。
她是民国人士,来到这座城市只有两天时间,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整座城市的发达景貌,远远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以致于让她抱有深深的恐惧感,始终无法融入进来。
在这两天内,她不敢与人接触,甚至不敢与人交流。
如今又惹出命案,她心情更显焦虑不安。
方礼贤的心情也不好。
他辛辛苦苦跑到这里来,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追缉目标,结果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他心想,尸体摆在这儿,如果把杨小芳遣返回民国,到时又该怎么善后?
警方一定会调查尸体的死亡原因,方礼贤在健康村外逛了半天,见过很多阿婆,关键还见过罗编辑,并向罗编辑打听了尸体的住址。
这是最麻烦的地方。
只要这里的居民与罗编辑向警方作证。
那方礼贤就会被警方锁定为第一谋杀嫌犯。
就算尸检报告显示尸体是死于坠楼自杀,方礼贤也会被控告。
当然他有一柄记忆消除器,但只要他没有把所有证据全部抹去,警方就有可能找到他。
他并不畏惧警方,但他才来香江两个月,不想牵连到这些无谓的麻烦里。
所以他暂时不能追缉杨小芳。
他的优先选项是处理尸体。
考虑过后,方礼贤决定追缉尸体试一试,看看能否成功,如果手臂上的追缉系统对尸体同样有效,那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她为什么会坠楼?”方礼贤质问杨小芳。
“她是不小心失足!”杨小芳见他没有好脸色,也口吻不善:“反正我没有伤害她,她是自己慌不择路,跌倒后从楼上摔下来,与我没有关系!”
“真没有关系吗?这个靓女好端端下班回家,她为什么会慌不择路,你是不是在追她?”
“我是在追她,可我没有一点恶意,我就是想认识一下她,是她自己紧张过度,你怎么可以把她的死算在我头上?”
方礼贤立马纠正:“你是造成她死亡的诱因,随便一句紧张过度,你以为就能把自己摘干净?你这是发梦!”
杨小芳一听,语调陡然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偿命吗?”
方礼贤回应道:“你偿不偿命与我无关,与法官有关!我只是在分析案情,万一尸体处理不好,你肯定要上法庭,你到底有没有罪,我说了不算,法官说了才算!”
杨小芳并不理会方礼贤的法律普及,忽然柳眉倒竖:“我说了与我无关,就是无关!为什么要上法庭?你别想冤枉我,谁也别想冤枉我!”
说着话,一只手抓住旁边防盗窗的铁条,使力朝外一拽。
咯咯!
咔咔!
铁条立刻弯曲,整个防盗窗也像是散架一样,哐啷!被她拉出墙壁。
她过于用力,掌心被铁条上凸起的铁屑划伤,血液从手心流出来,她却满不在乎,一直在瞪着方礼贤。
像是随时准备把防盗窗砸过来一样。
方礼贤下意识后退几步。
他的枪是假的,杨小芳的武功却是真的。
这靓女是小万磁王,能够手撕钢铁。
方礼贤却是肉眼凡胎,不能硬碰硬。
他赶紧把语气摆在谈判专家的调子上:“靓女请你淡定,千万不要冲动,你已经流血了,先把手松开,我们有话好好说。”
杨小芳的精神有些失控:“我松不松手与你没有关系,我流不流血与你也没有关系,用不着你管!”
方礼贤点头附和:“不错,我确实管不着!”
又话锋一转:“但我有责任提醒你,那扇窗户不是你家,而是别人的财产,你蓄意毁坏别人财物,这是需要赔钱的,另外你受了伤,疼的又不是我,何苦为难你自己呢!”
杨小芳抿嘴憋了一会儿,忽然松开防盗窗,却不是因为心疼自己的手:“你们这儿的人全都掉到钱眼里,不管做什么都要钱,我才来了两天,至少有二十个人骂我是穷鬼。”
她显然是怕赔钱,拎着防盗窗仍进楼里。
方礼贤见状,稍稍放心:“你没有钱,靠什么生活啊?”
杨小芳并不怕丢人:“我见路边的垃圾桶里有瓶瓶罐罐,很多人在捡,可以卖钱,我也学着捡,白天捡瓶子赚钱,晚上住楼上的空房间。”
“这里是拆迁楼,流浪汉才会过来住!你是流浪汉吗?”
“我是流浪女!”
“流浪女?你没有亲人吗,你老家在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老家……”
杨小芳垂头查看伤口,不爽着嘟囔:“说了你也不知道。”
方礼贤立即回道:“你不说,我没有办法帮你。”
杨小芳并不信任他:“你刚才还要抓我,现在却要帮我,让我怎么信你。”
“我有说过要抓你吗?”方礼贤自有取信她的办法:“我在白天帮了一位叫罗校长的人,他是正义报社的社长,处境与你一样,你认不认识他?”
杨小芳听了罗校长与正义报社,情绪稍有急促:“你见过我师傅,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