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叶瑾终于抬眸望了他一眼，冷漠地丢下两个字，随后继续低头玩手机。

初晟：……

随后，初晟毫不气馁地尝试搭话，叶瑾都没有再搭理他。

握着手里的牛奶，他泄愤一般将瓶口打开，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叶瑾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他。

司机师傅的驾驶室与后座之间安装了一道帘子，隔音效果不错，一直都未察觉后座的情况。

初晟看着叶瑾是不打算理他了，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微微闭目养神，却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身旁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畔，叶瑾停下在手机屏幕跳动的手指，她转头望向一旁坐着的人。

他的眉头紧蹙着，显然是睡得极不安稳，手臂交叠着，身体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这是种极为无安全感的睡姿。

叶瑾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他的脸，在他的脸颊戳了两下。

“我不喜欢你……”叶瑾低声呢喃：“但，你的愿望，我会尽力去完成。”

玄泽和慕徵都曾守护过她，她许诺过，会用余生保护他。

也仅此而已。

为何每一次他都会出现？

她不知道。

也不想去探寻。

往事过眼云烟，只有傻子才会不管不顾地沉溺其中。

她从来，都不是傻子。

不是。

……

初晟睡得的确不安稳。

他仿佛漂浮在空中，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荡着，潜意识里，他知道这是在做梦，可是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无法醒过来。

终于，他停止了漂浮。

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眸底的讥讽仿佛要化作实质，眼底流转的流光仿佛繁星般璀璨，却给人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望着眼前的少女，初晟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仿佛什么找寻了好久的宝物，终于回到自己身旁的感觉。

他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少女的脸，却只能看清她那双极为明艳的眸子，她的周围仿佛起了雾，看不清她的模样。

少女仿佛有所察觉一般，直直地朝着初晟的方向看了过来。

双眸中所有的情绪全部褪下，化作最尖利的冰冷和淡漠，像只防御中的刺猬，竖起了全副武装。

“……瑾……”初晟无意识地张嘴，模糊地吐出一个字眼。

他与眼前的少女对视着，明知此刻的少女应该是看不见他的，可是初晟还是无端的手足无措起来。

他在苏家门外一直从半夜站到天亮，点燃了香烟却不吸，一直等到香烟燃完，烧到他的手指时，才回神。

他的模样，应该很狼狈吧？

初晟默默地敛眸，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半响，初晟小心翼翼地抬眸，想要确认少女的身影还在不在。

这辈子，他都没这么患得患失过。

眼前的姑娘仍然盯着他所在的方向，忽然勾唇，轻轻地笑了。

初晟莫名的呼吸一滞。

分明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可是脑海中就是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是她，就是她。

“……瑾……阿瑾……”初晟将手放在心口处，低声唤道。

少女忽然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在他面前三步处站定，微微扬眉，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

眼前的薄雾仿佛渐渐散去，少女的脸慢慢地在他眼前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