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抬头看她，声音沙哑：“你见过其他天使？”

“……不。”叶瑾道：“从来没见过。”

为什么这句话会脱口而出？

似乎在梦里见过一个人，以苍生为己任，置生死之度外；但是于她而言，苍生如何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想要那个人……好好活着。

天使没有说话，低下头，等待伤口自愈。

叶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周围的场景没有变化，似乎暂时是出不去了。

她在小天使身旁坐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伤口愈合得差不多，天使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血色，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你能救我吧？”天使道：“可以恢复治愈，但是对你来说是很大的代价。”

叶瑾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不能帮忙治疗是假的。

惩罚模式下，她的所有能力被全面压制，小天使那种濒死状态，她不是不能救，但是她不愿意。

将人收为血仆，定下契约，自此生命共享。

这样不行。他不能是她的血仆。

天使缓缓地吐息，闭上眼睛，靠在石壁上。

这样就够了。

素不相识的人，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

没道理去奢求更多。

自愈能力虽然缓慢，但是长年累月，自由行动还是可以的。

天使深吸一口气，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他神色不变，慢慢地说道：“我会报答你的。”

“不用。”叶瑾摇摇头，语调略显低沉：“这是我欠你的。”

天使偏过头来看她，澄澈透亮的眼瞳中写满了迷惑，他细细打量了叶瑾一会儿，却根本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

叶瑾抿了抿唇。

位面穿梭这种事，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在这里多久了？”

“很久很久，我不记得了。”天使回答。

“哦。”

叶瑾似乎并不在意，低低地应了一声。

天使停了一会儿，“我叫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

叶瑾睁开眼睛，难得来了点兴趣：“不死鸟？”

菲尼克斯看向她，那双冰蓝的眼瞳明亮而澄澈，“嗯。”

“不死鸟啊……不死的话，应该挺好的吧。”叶瑾道：“浴火重生，永恒不死。”

“重生后出现的幼鸟，已经是新的生命体了。”菲尼克斯摇了摇头，“说是不死，但浴火后的幼鸟会失去以前的全部记忆，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同一个了。”

叶瑾看向自己的手。

好半响，才应了一声。

“哦。”

是这样么？

涅盘后的是新生的生命体。

明明跟她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觉得很难过呢。

菲尼克斯抿了抿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

叶瑾呼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被吸进画里这种事情在正常人眼里可能很吓人，只不过叶瑾不是人。

“你——”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场景瞬间变换。

她回到了第四条走廊。

走廊另一端，丁慧君和季语安站在那，一回头发现走廊多了一个人。

“星……星格？”季语安似乎有些不确定，“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瑾看着自己的手，之前在画里染上的鲜血已经消失，就像是一场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