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木随口问着小谢,想拉近距离。
“小谢,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是附近人吗?”
“我叫谢沁,外地来的,没读过什么书,就在庄园打工赚点钱,补贴点家用,这家人还不错。”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两三年了,在这里做着就习惯了,有钱赚就好,当然是名分钱。”
小谢准备坦言谁当庄园主都是一样,但是这话说不得,免得让柳木木觉得不中听,当下,又不是特别熟。
“老庄主一家对你好吗?”
“他们对每个员工都还可以。”
“在郑陌正常前,你见过他,和他说过话吗,他是个怎样的人?”
“挺好的,打交道不多,我先是在食堂做事的,少爷犯病了,老庄主说我细心,专门调我服侍少爷。”
“你怕他吗?”
“患病的刚开始有点,但现在不了,隔远一点就好了,而且现在也不比以前凶。”
柳木木还想多问一点,见小谢的神色,话还是有所保留,便不再继续问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直观上看,小谢是个充满神秘的人,为何不能跟她柳木木口若悬河一点,难道依旧把她当外人吗?还是本身就是有顾虑?也罢,慢慢来吧。
翌日,天气闷热,简单点说是湿热,浑身粘粘糊糊,很不爽,特别是郑陌身上散发出了汗味,把蚊子都给撩过来了。
拉郑陌去冲澡,擦身,换衣,清清爽爽。如此,郑陌好像越来越温顺了。
“木木姐,门口来了一辆豪车咧,说找少爷。”小谢过来说道。
“有没有问过他是做什么的,找郑陌干什么?”
“说是同学。”
柳木木心想,郑陌现在这个样子能见同学么,会不会让同学取笑?正在犹豫间,就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小谢口中的那个人跟着小谢过来了。
天蓝色衬衫,牛仔裤,清爽干净,很有活力的一小伙,但比柳木木年纪上要大。
“你找郑陌?”柳木木迎过去,热情打招呼道。
小伙子没有立刻答话,看到柳木木身后的郑陌,整个人像个弱智儿的状态。
“郑陌怎么了?”
“你是?”柳木木还是警惕地问了一声。
“我是他大学同学,我叫邱凌昀。”
“真的吗?同学?你来找他有事吗?”
“哦,我母亲最近爱吃一种黑牡丹的葡萄品种,带母亲兜兜风的同时,来实地采摘,而且记起了大学同学郑陌家有葡萄园,就顺便过来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很不凑巧,郑陌生病了,脑子有点儿......”柳木木指了指脑门含蓄道,算是做一个合理解释。
“不会吧,他在学校还经过专门体能训练,是那种职业特种训练的,还准备参加特种·兵的,身体素质应该很不错的呀,怎么回事,这个?”
邱凌昀径直走过去,半蹲,对着轮椅上的郑陌友善地问道:“兄弟,咱们大学毕业,我去继续读了,你选择的去向是为着某种职业特种训练,怎么生个病,还生出了大毛病,快点好起来吧。”
郑陌像没有听见似的,两眼失空。
邱凌昀见他不做声,有点小失望,站起身来,自叹:“原以为今日能碰到老同学,还能有一顿大餐,并且是他请客的,泡汤啦。”
邱凌昀身旁跟着一个圆脸、油腻的小伙子,接过话来,说道:“昀少,这就是您在车上提到的,那阵子与您齐头并进的高材生?唉呀,这人生的命运啊,落差够大。”
邱凌昀横瞪了一眼旁边的小伙,小伙知趣地闭上了嘴。
“没事了,我们到实地去采摘若干,主要是体验采摘乐趣,随母亲的意。”
“邱同学还真有孝心,天气这么热,要不等太阳下山了去摘。”
“现在日头不烈了,时间也差不多,待会儿还要赶回去,返程一个多小时呢?”邱凌昀坦言。
“那今天真是对不住了,不能好生招待同学你。”
“特殊原因嘛,以后等郑陌好了我们再来聚。”
柳木木礼节性地作了点头,表示回答了。
园中管理员被小谢打电话叫过来了,让他去接待采摘事宜。
至于钱的事,柳木木称记账记她的,这是第一次说记账记自己的。
碍于情面,实际上郑潮给郑陌每月有开支,但是开支钱一直没来,谈到要请客,也只是上次金宝带来的钱。
邱凌昀倒是知趣,善解人意,说道:“诶,我们来,怎好记你账,我要的是郑陌请我,我才接受呀,今天这个钱我们来出。”
也罢,柳木木由着他了,然后礼节性地送出院子。
其实,园中摘葡萄,也有过秤员把关收钱的流程,这个环节,柳木木说了不算,但是提到记账自己的话,仅仅只是场面上的话,好在邱凌昀并未应许。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不想欠人情?
邱凌昀离去的背影很儒雅。
和郑陌是同学,而且还能借故来探望,说明郑陌也还是一个不错的人,不是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吗?
但今天获得一个讯息,他,是一个经过特种职业训练的人。
柳木木在郑陌的面前蹲下,尝试着小心翼翼比划他的胳膊,果真肌肉壮实,青筋直爆,很有力道的样子。
柳木木后退了几步,端详着他差不多三分钟。
目测是健朗的体魄呀,并非病恹恹。
按道理而言,医院查不出病灶,难不成是装的?如果是装的,也没理由啊,谁愿意被铁链困了几个月,还眼睁睁看着父母受劫难无动于衷?好多事都联系不上,蹊跷。
柳木木拍了拍头,自言自语道:到底怎么回事嘛,郑陌你快点恢复神智呀,你看看我,现在为了给你讨回公道,咬尽脑汁就是没有找到破解办法,我娘们就是娘们,智商终究肤浅,等替你家讨回公道之时,好比有价三百万,那样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
邱凌昀回到车上,对候在车上的母亲鲍铮蕾说道:“妈,我那同学出了点意外,陪不了咱们。”
鲍铮蕾笑了笑,温和地说:“那样最好,不要随便叨扰人家,反正我们出钱嘛,这样采摘也自在啊。”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看把车停在哪儿,我们到葡萄园去采摘,听说这里的品种格外多呢。”鲍铮蕾少女心憧憬着采摘的过程。
“需要我和牛离陪么?”邱凌昀冲助理牛离眨了眨眼。
“你们看着办呗,我和景兰去就行了。”
景兰是鲍铮蕾的贴身家庭服务员,和邱凌昀比较熟份了,在一旁打岔道:“昀少要去的,不然来了一趟,白来了,而且失去陪蕾姨的乐趣,得不尝失了。”
邱凌昀掏出手机,故作打电话谈公事,边嘀咕着信号不好,便推开车门下车:“喂,老陈啊,你提到的草案,我考虑一下,还有几点修改意见,喂、喂……我听不见呀,我这边信号不好。”
手插在裤兜,边打电话,一副紧张的、投入的煲着“手机粥”。
每次遇到关键时候,只要邱凌昀不愿意做的,总是之乎者也借故调皮地走开,这次想必也不另外。
鲍铮蕾算是看在眼里了。“景兰啊,我们两个去,看他们这么忙。”
防晒全副装备着装好,包括头上都系上了纱巾,提上工具,准备工作做好后,鲍铮蕾和景兰下车办完入园手续,兴高采烈进园去采摘了。
其实,女人采摘葡萄,有时只是一种情怀。
牛离也借故打电话走开了,还装着好人冲鲍铮蕾喊道:“蕾姨,提不动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进去提啊。”
鲍铮蕾并没有回应,晓得这倆孩子无心进园,自语道:“这俩孩子,志不在此啊。”
景兰嘴甜地说:“看样子,能陪您来一趟,已经是够给面子啦。”
鲍铮蕾慈眉善目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