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去飘香院都只是听听小曲儿,喝喝酒的,从来没有过夜,他跟黄花大闺女可没啥区别。
“娘,真是误会,您还不知道儿子我嘛,我哪有那胆子啊,昨天李望那小子碰见我硬要拉着我比喝酒,我说不比他还不依不挠的,带着那几个公子哥拦着我。”
纪辰逸说到这就来气,不就是揣了他一次马嘛,要不是他那马拿腚对着他,还想尥蹶子蹬他,他会踹它吗?
结果那马也是个有脾气的,立刻把李望给甩下来了,自己撒欢跑了。
李望怎就怪上他了?每次见到他嘴不是嘴鼻子不是鼻子的。
李望要是知道,指不定跳起脚来指着纪辰逸的鼻子骂,老子是脸先着的地!!
“那你们昨日在哪喝的酒?”喝酒能喝的脸上留个印子回来??
纪辰逸大手一挥,豪气的说,“就那个飘……飘……”
刚想说飘香院的纪辰逸看见他娘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立马转了话头,“……就那个飘的满街酒香的福东酒楼呗。”
幸好反应够快,要不被他娘知道在飘香院和他们一起喝酒,这个月肯定真就出不去了。
“那胭脂呢?”
“是昨日去客栈歇息的路上,有个姑娘不小心快摔了,所以我迷迷糊糊的就接了接,可能那时候给蹭的吧。”纪辰逸这话可没说谎。
“哦?这么巧?”
“是吗?”纪夫人好似只是简单回了句。
“当然了,要不儿子能去哪呢?呵呵……”纪辰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副我可正经的样子。
被盯着看了一瞬的纪辰逸头皮发麻。
空气凝固了一秒,纪夫人慢慢的踱步,带起脚边的裙摆朵朵盛开。
纪夫人突然转了画风,走到纪辰逸面前,面容忧愁,叹了口气,担心的问,“昨日歇哪了?还一夜没回来。”
纪辰逸见他娘这么忧心忡忡的,松了口气,他娘肯定不会多计较了,于是赶紧开口。
“儿子找了个客栈歇了,娘不用担心我。”
“你看你,也不知道让小厮送你回来,难道你歇在外面娘心里就好受了?!”
纪辰逸一边听一边更不好受了,真觉得昨日回来娘也不会怪自己的。
“娘,我下次记住了,怎么样都会回家的。”信誓旦旦的保证。
“昨日的头牌是谁?”纪夫人假装不经意的扶了扶发髻。
“兰儿姑娘!!”纪辰逸毫无防备吐口而出。
说完之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嘴巴都没合拢,眼睛瞪大的看着他娘,见他娘脸色阴沉,没有了刚刚母慈子孝。
“来人,把世子给我绑了关到佛室里去,找人给我看住他。”纪夫人头也不回的吩咐。
“娘……娘我错了,躲开,你们敢动手绑小爷!!?”纪辰逸一边挣扎一边叫娘。
这几个侍卫可不是刚刚那些家丁,身手敏捷受过训练,几个人合力最后制住了纪辰逸。
纪辰逸也不挣扎了,想着反正最后自己肯定能偷跑出去,左右就是让人给自己开个门的事,就任由他们绑起来。
“谁要是放跑了他,统统杖责二十再加罚月银半年。”纪夫人这话打碎了纪辰逸的幻想。
嗷呜!!我的亲娘哎!
“是!夫人!”这下侍卫们是真不敢放水了,捆的严严实实的,无视了纪世子的使眼色。
“嘶……轻点轻点!!!”纪辰逸瞪了瞪那侍卫头头,纪明。
“世子今日便在佛室跪上一天,好好洗洗你身上的污秽之气。”纪夫人侧身瞪了瞪这个儿子。
“娘,那你记得给我送点吃的啊……”
纪辰逸被捆着走了还不忘吩咐他娘,昨日喝酒喝多了,到现在肚子有些饿了。
纪夫人眉头跳了跳,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怕被这个儿子给气死。
身边的许嬷嬷见状担忧的看了看夫人,“夫人?”
纪夫人摇了摇头。
“没事,容轩那怎么样了?”纪夫人搭了搭许嬷嬷伸过来的手。
“大少爷那一切都好,夫人您也要注意自己个身子。”许嬷嬷实在心疼她家夫人。
大公子从小就身体虚弱,后来险些连命都不保,当年遍寻名医都无法,最后还是福泽寺的方丈说大少爷与亲人缘分浅薄,要让大少爷在福泽寺闭关,远离家族亲人,抛却心中杂念,大少爷当时不过一介幼儿,哪来的什么杂念,原以为是胡口乱驺,没想到后来去了果然身体好了些。
夫人国公爷当年满心不舍,可为了大少爷的命,再不舍也只能放手了。
大少爷这一待就是十五年,前几年才回来,没想到回来后虽然性命无虞,但也看着让人心疼,整个人面色惨白清瘦,寻常不出门,只待在自己的轩合院。
夫人有心想亲近自己这个儿子,可无奈多年不见,加上大少爷整个人冷冰冰的,没有生气不和夫人亲近。
本来定国公世子之位就是大少爷的,定国公将折子都写好了,没想到大少爷自己主动找国公爷在书房谈了一夜。
最后国公爷只叹了口气,改让二儿子纪辰逸成了世子。
纪夫人本来就觉得亏欠了这个儿子,这下连世子之位都放弃了,找国公爷也无法,那折子都先瞒着夫人称上去,等知道后,纪夫人才又心急又难过的找大儿子。
只大少爷见了夫人,淡淡说了句,“我命如朝露,何处惹尘埃。”
夫人顿时哭的不能自己,心痛无以复加,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大儿子冷冷清清的模样,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