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对方真有什么图谋的话只怕会打草惊蛇。
“此事母亲不便插手,交给儿子便好!”
慕容思音一听这话,瞬间明白儿子说自己不便插手的意思,难道是……宫中之人!?
可宫中的人谁有这么大的计谋来算计这么大的一盘棋,且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动静!
“母亲,您先将身体养好,必然会有那么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的!”
慕容思音如今情绪已经是激动不已,有些期待事情真有转机,上天能眷顾他们一家。
听了儿子的话以后,慕容思音冷静下来。
没错,她得先养好身体,未来路还长,她绝不能先倒下,给别人可趁之机看自己笑话,只要有一线机会,她便要亲眼见她女儿完好无损的回到她身边!
“晏清,你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慕容思音答应陆晏清,但必须要让她知道进展,要不然就算冒再大的风险,她也得赌一把。
“母亲放心!”
陆晏清知道这是他们一家人的心愿,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那儿子就先告退了!”
随后向慕容思音行礼告辞回了自己的泽清院。
慕容思音看着手上的长命锁,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谁都不能伤害她的女儿!
陆晏清回了泽清院后,伺候的人已经备好热水。
绿桃是贴身伺候陆晏清的丫鬟,见陆晏清进来,立马上前来想帮陆晏清更衣。
“下去!”
还没等碰到陆晏清,就听见一句冷清吩咐。
“是,世子。”
绿桃没有迟疑,福身行礼后便立刻退下,她是泽清院内院唯一的大丫鬟,其他都是外头扫地洒水的小丫鬟和小厮。
这并不意味着她平常能近陆晏清身,陆晏清其实并不喜欢丫鬟的贴身伺候,但有时整理衣物之类,尤其是陆晏清时常出征,需要丫鬟的收拾,这才留了一个绿桃。
绿桃能留下的原因自然是她识时务,陆晏清早有说明,进了泽清院,便得守泽清院的规矩。
原先有丫鬟妄想靠几分姿色,借着伺候的名义来爬陆晏清的床榻。
陆晏清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叫墨竹把人拖到院子里,还叫来所有泽清院的下人看着,当场将人杖毙,还让人将屋内的陈设都给换了一遍。
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触弄陆世子的威严,也没人敢兴风作浪,按陆晏清的说法是杀一儆百永远比嘴上说的要来的一劳永逸。
尤其是陆晏清身为军中的将领,他在军中多年,军令如山便是他身为将军不可撼动的底线,从来便是说一不二,谁敢违抗需要遵守的纪律,便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这也是为何他手下的兵能势如破竹的攻打下敌人的城池而如探囊取物。
陆晏清脱下腰围,解开自己的衣衫,平常看着并不魁梧的身形,彻底暴露出被衣衫遮挡的里头坚硬如铁的肌肉和上头无数交错的伤疤。
这些都是他身为军人的勋章,更是他为天启百姓护卫一方的荣誉。
随意冲洗了一下身体,拿起一旁放置好的玄色常服套上,走出了浴室。
衣服穿戴整齐后,未曾停歇的又出了屋子到了旁边的书房。
陆晏清的书房布置的非常简单同时又显得有些奇怪,一侧全是兵书和历年的战册。
而另一侧的架子上摆着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木雕,雕的都是同一只猫,不过每个的动作神态都是不一样的,或睡或立或怒……表情生动形象。
唯一一个不同的木雕是一海棠花枝,被放在最不显眼的位置,这个架子平常都会在下人们打扫的时候给锁上。
书房没有他的吩咐,谁都不敢进来,包括平常打扫的下人都会先问过陆晏清之后才会间隔几天打扫一遍。
陆晏清就坐在这两个架子之间的位置,鬼事神差的拿笔在宣纸上随意几笔画出了一个女子的背影。
等画完后,陆晏清突然伸手将画一把撕烂,打开灯罩,将撕成两半的画给点燃,油灯幽幽的照清楚陆晏清的神情,布满寒霜。
随意的扔在了地上,无法言语的烦躁,靠在了身后的圈椅上拿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闭目养神。
“世子,墨竹那边有消息了!”
墨星半跪在外头抱拳回话。
陆晏清立刻睁开眼,眼神幽暗冷静。
“进来!”
“是!”
墨星推开书房门,将信递给陆晏清。
陆晏清撕开信口,快速从里头抽出来信件,抖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江菀卿:桑州城秋水郡洛河镇人士,天启二百五十八年生,其父江隆昌,年幼失母……
没错,上头调查的便是之前陆晏清让墨竹查的江菀卿的信息记录。
看完后陆晏清皱了皱眉,不是她!
这份档文详细具体,除却她年幼失母以外没有任何的不妥,从她出生至如今的十多年间事无巨细,连什么年月和喜好玉兰花都详细具体。
但和自己要找的完全不一致,她自己也表明从未出过桑州城,这和信上说的别无二致。
可当时他的感觉非常奇怪,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陆晏清又仔细的看了几遍,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桑州在淮河以南,距离坞城几千里路,水运不便,只能通过陆上车马日夜行驶也得近一月有余,且当年只有商贩进行贸易才会组织大队人马长途跋涉,那段时间并无大量商贩贸易,且当时那种情况若没有大夫幼童根本活不下来。
思索了一番,将信放在案前,神色明暗不定,坞城那边有线索在那说明肯定暗中有人留在那处守着,只要抓到可疑之人,关键才有可能得到突破,那桑州便不可浪费过多时间。
折好信又放回自己书架的案卷轴中,便墨星吩咐,“让墨竹立即回长安!”
墨星领了命令应了一声便要朝外头去。
“等等!”
“世子还有什么吩咐?”墨星听闻又转身恭敬的问。
陆晏清脑子里突然快速的闪过一丝什么,但来不及捕捉就又转瞬即逝。
墨星等了一会儿,并未等到世子有什么吩咐,于是犹豫的开口,“世子?”
并未关联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陆晏清嘴唇紧抿,最后手掌轻轻一抬,“下去吧……”
墨星这次抬眼看了一眼世子,见世子眉心一点郁色,临走之前最后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的说了一句,“世子您也得多注意休息……”
陆晏清靠坐在圈椅中,左右两边的架子像两幅不同的世界,一个冰冷残酷,一个温馨轻松。
但陆晏清此刻就如同融于孤寂的沙漠,只能无尽的和群狼厮杀,等待一方的力竭声嘶。
“我知道了。”
陆晏清眼睛都未曾打开,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墨星心中轻叹一口气,最后还是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