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烁云淡风轻的笑看着她,好像没有看到苏素的不自然。
黄雄跑过来,行礼后询问姜景烁之后的计划。
苏素猛然想起,现在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有重要的事要做,于是收起扭捏的心态。
“你刚才说可以带我进去,那我倒是可以去里面放把火,到时候,趁他们救火的时候,黄将军趁乱带人进去。”
姜景烁点点头。
“这个办法是可以的。等会你们就在外面候命,看到宫内乱了,你们就进去。”
黄雄本想让姜景烁多带几个人一起进去,怕他遇到危险,但是姜景烁拒绝了,人越少约方便行事。
苏素立马想到,姜景烁要是现在进去,有点危险。
大皇子走到这一步,就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他必须要把手足兄弟除掉,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
姜景烁现在进皇宫,不是送上门给人家杀吗?他可太贴心了,生怕人家找不到他,自己来了。
“你不能去。”苏素不赞同的说道。
姜景烁自信的抱着手臂,“怎么?不信我可以全身而退?”
苏素斜视他一眼,相信和担忧本就不是一码事。
她信他,可是依然担忧。
姜景烁看看苏素的表情,知道她大概是什么意思。
于是说了一句,“奇怪了!我让雍州军来的时候,好像特意吩咐过,不要带着某人。怎么某人会在这呢?黄将军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呢?”
黄雄被点名后,战战兢兢的傻站着,明明是冬日,汗水却流出来了。
转念一想,苏素自己要跟来的,和他什么关系?他是是无辜的!
于是,黄雄直勾勾的盯着苏素——你自己解释呗,我可不背这个锅。
被盯着的苏素,尴尬的挠挠头,暗忖:姜景烁这厮是真有够讨厌的,总能一句话就戳中别人的要害。
“哈哈,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走吧,五——皇——子!”最后三个字,苏素咬牙切齿的笑着说,好像五皇子是她杀父仇人。
姜景烁扬起胜利的笑容,挑衅的挑挑眉——我就喜欢你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苏素翻个白眼,率先走了。
其他雍州兵更佩服苏素了,敢在五皇子面前甩脸子的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唯苏都尉是也!
苏素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妥妥的把一众雍州兵的心征服了。
“要是大皇子要杀你,你准备怎么办?”
苏素忍不住,还是问了一下。知道他的计划,心里也好有个底。
姜景烁拉拉自己的大氅,将脸埋在温暖的狐狸毛里,瓮声瓮气的说:
“要是他要杀我,我就给他杀呗。”
苏素被他这一句话惊得差点滑一跤。
“啥?你耍我呢?昂?没有计划,你就这么来了?你怕是没死过!”
姜景烁闷笑一声。
“逗你的,你看着就是,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
苏素是发现了——见不到姜景烁的时候,很想他;见到他了,很想揍他。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知道?
……
姜景宇今日本来要去皇帝那里取传位奏章,但是发生了一件让他特别头疼的事——他那二弟、三弟都没在府中。
虽然他们母妃和外家都还在,但是姜景宇知道,他们几兄弟同承一脉,亲情淡漠,但凡能够让自己上位,家眷算什么?也只能成为一块通往皇位的垫脚石罢了。
相比之下,老二姜景焕对他的威胁要大些,他外公是监察百官,谁不给面子?要是联合几个州的将军来个围魏救赵,那么他等于被困死在冀州。
老二姜景焕为人稳重,很得人心,到时候以清君侧为名,一呼百应,反而让他成了正义一方。
老三姜景炎不是淑妃的亲子,更不会管淑妃一家,要是自己有门路,不仅能清君侧,还能彻底摆脱淑妃一家的桎梏,一举两得。
反正,他们两个一天找不到,心难安。
姜景宇正愁容满面,突然有人来汇报,说是姜景焕来了。
他有些惊讶,这个敏感时候,大家虽然绝口不提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谁心里没个数?
其他兄弟跑都跑不赢,姜景烁倒好,上赶着来。
但是,这个时候来,应该是有事。
在几兄弟中,姜景宇对姜景烁印象还算好的,只为了小时候大家都嫌弃他身份尴尬,从不认真喊他一声哥,只有姜景烁像个跟屁虫,一口一个“大哥”。
虽然后面,他很嫉妒姜景烁得到父皇的疼爱,但是,后来姜景烁处境也是很惨的,并且,他算是和皇位彻底无缘,有没外家扶持,不足为患。
苏素跟着姜景烁进了皇宫后,在等待御林军通报姜景宇的时候,她借口如厕,离开了,当然有一个御林军特意跟着她。
对于苏素来说,一个人相当于没有,随手就能解决的。
所以,观察到周围没人的时候,苏素突然转身,一手准确的捂住御林军的嘴,一手将匕首刺进他胸口。
温热的血溅到她手上、身上,可她已经没有任何不适。
任何东西都是,习惯成自然后,就会忘记当初为何惧怕。
轻松解决御林军,将他拖到假山后,并换上他的衣服。
怕被人看见她胸口的血迹和破洞,苏素特意抱着手臂走路,看着很狂傲,十分欠揍。
苏素对皇宫的路线并不熟悉,虽然,姜景烁画了一个简略的地形给她,但是她感觉根本没啥用。
因为,皇宫实在太大了。
走着走着,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了,还怎么看地形。
这可不妙啊,大家都等着她的好消息,关键时刻,她要是掉链子了,怎么对得起那一张张崇拜她的面孔?
关键,面子挂不住。
可是哪里才是重要的地方呢?
就在苏素东张西望的时候,跟一个突然从草丛里冒出来的太监撞在一起。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太监跌倒的同时,用他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声。
苏素只是后退了一步,对方已经摔倒了,说明她马步扎得还不错,下盘很稳。
“你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阉人?”
苏素之前冒充公主的时候,得到一个结论——管他三七二十一,气势先膨胀起来,这样对方就会狐疑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果然,太监停止哀嚎,坐起来打量她半晌。
突然,如惊慌失措的小鹿,左右看看后,低声问道:“你可是雍州军苏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