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潭大婚落幕,莫鸢准备启程回千隐山去。荀秣本欲同行,却受了孽海妖王的盛情邀请一聚,只得往孽海妖宫去。
小米这次识趣的跟着聿怀神走了,祁堇衾依然与她一道。
照理说,青丘少帝应该也不至于闲散如此吧,更何况神界神诸如聿怀都在神界有宫殿所在,千隐阁也不过是他隐居闭关时所在。
而又是青丘少帝又是芩之神君,却整日与莫鸢形影不离,唯恐离了她半寸,她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莫鸢偏头见祁堇衾目光正落在自己身,她问:“你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我感觉夙湮兮都好像看出来了……”
祁堇衾闻言正色起来道:“他不是看出来什么,他是在避着我。”
“避着你?”莫鸢讶然。“不应该吧,云间仙君从前不是芩之神君座下的仙君吗?如今你神格恢复,他应该高兴才对吧,为什么要避着你?”
“你的逻辑没有问题,所以是他有问题。”祁堇衾道。
莫鸢思索,是这个道理,那夙湮兮能有什么问题呢?想到之前的事情,莫鸢有了一二眉目,他身份存疑的不就是魔兽还是仙君嘛,若他云间仙君的身份不对,那……
莫鸢思及此笑道:“正巧,席间殊言邀我有空去魔界玩玩,如今正好有空。”
祁堇衾正有此意,他欣慰一笑道:“真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莫鸢被夸乐滋滋的笑开,又得寸进尺的环住祁堇衾的细腰调戏道:“我不仅善解人意,还****……”祁堇衾羞愤的扒开她的手,朝前去。
莫鸢忙叫住:“乖乖!走反了,在这边呀!”祁堇衾又转回身一拂袖气鼓鼓的往这边走来,莫鸢在原地笑的直不起腰。
两人来到魔界拜访,毕竟曾经莫彦是莫鸢的师兄,归海奕在辈分当得她一声哥哥,如今二人同为丧兄,相互关照也是应当。
而祁堇衾与莫鸢的关系因着之前抢亲的传闻,二人又如胶似漆,外界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祁堇衾与莫鸢拜访魔界也属正常。
今非昔比,莫鸢到了魔界已是随性许多,她此来的目的便是陪着归海奕散散心,更是为祁堇衾创造和殊言交谈的机会。
她进门就瞧见了一旁架子陈列的各式纸鸢,开心不已。几人寒暄几句,莫鸢提议出去放纸鸢,正巧也是归海奕喜欢的。
两人欢喜的拿着纸鸢就出门去了,殊言与祁堇衾紧随其后。
几人来到的这处正是莫鸢初来乍到偷听二人谈话的湖边,此处有一大块草坪开阔,正适合放纸鸢,魔界又处处是幻境,半点没有夏日的炎热,微风习习温暖如春。
莫鸢同归海奕在草坪放风筝,莫鸢性子活泼,二人欢笑之声洋洋盈耳。
祁堇衾与殊言正坐在柳树下,面前是一盘棋。
“魔尊似乎对我二人的来访早有所料啊。”祁堇衾状似无意开口。
殊言轻笑:“本尊的确邀请过莫鸢姑娘,便早做好了迎接二位的准备。”说罢,放下一子。
祁堇衾抬眼,手中摩挲着一颗黑子,先前祁堇衾记忆没有恢复,所以夙湮兮身为云间仙君如何作为都无所谓,世间对云间熟悉的无非清和芩之二人,二人皆不在世,夙湮兮也无需伪装。
但是没想到芩之神君这么快就恢复了神格。对之前的记忆,夙湮兮的身份顿时可疑。正因如此,夙湮兮才这么避着芩之。
祁堇衾看了殊言一眼,落下一子。这么明显的破绽连莫鸢都发觉不对,魔尊殊言心思缜密怎么会没想到。
“我看北海仙君此职堪比赋闲,魔兽近来安分吧。”
“不劳神君费心,魔兽在魔界很是妥当。”殊言面不改色。
祁堇衾笑了一下:“魔尊坐镇,我等自是安心,若是魔兽在外兴风作浪,也难维持如今的六界太平啊。”
殊言闻言一挑眉,看着棋盘似在思索。祁堇衾这话摆明了已经怀疑了夙湮兮的身份,意有所指。不待殊言开口,祁堇衾又道:“魔尊当日手刃倪昶,实在是大快人心。倪昶精通控魂之术,有悖天则,此人不除,六界难安。”
显然,祁堇衾已经对殊言那日手刃倪昶的原因心中了然。
如今的夙湮兮便是借了云间灵体的魔兽,只因最初魔兽附身云间,而这世间能完成换魂一事的唯倪昶一人。所以,殊言与倪昶做了交易。
如果是交易,那倪昶帮魔兽完成换魂,殊言又许他的是什么条件呢?
略一回想当时的情况便可知,从启明山倒开始,就是魔界策划好的阴谋。启明山倒魔兽一事人尽皆知,倪昶为魔兽换魂,殊言让他借云间的身份为魔界和谈作重要的证人。
而山倒天裂,下一步就是要阖天珠补天,显而易见,殊言许给倪昶的条件就是——阖天珠。
至于后来为何是卫苏出手盗阖天珠,亦不知殊言与苍山又做了什么交易。而本身魔界的那颗阖天珠为何不用就不得而知了,也许魔界根本就没有这颗阖天珠。
殊言帮倪昶夺得阖天珠,倪昶帮魔兽换魂,交易达成。而魔界一心要树立的正义形象,怎么会允许倪昶握有这样大的把柄。
所以,倪昶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