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文婧听着宋凛绵绵不绝讲古文的声音，眼皮发沉。正要昏睡过去，宋凛喊了文婧的大名：“文虎，你给大家解释解释这句话的涵义。”

文婧闻言本能的站起身，滔滔不绝地承认起自己在课堂上犯下的罪行：“老师，我不对！我有罪！我不该上课看漫画，不该上课睡大觉，不该睡觉打呼噜影响后排同学学习，我不该上课吃口香糖，不该在课本上画您的肖像，巴拉巴拉……”

宋凛听得小脸通红，指使文楚过去打文婧手板儿。

文婧这才听清说话的人是宋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人在古代。这不是他的高中班主任，她的老师是个盲人，她不该不打自招，而且给自己说了那么多毋须有的罪名。

正要挨板子，文婧后排的肖旭突然叫喊起来：“宋先生，不好啦！我大哥他流了好多血呀！他屁股流了好多血！”

这一喊惹的所有孩子齐盯文婧的屁股蛋子。宋凛则像老母亲一样焦急地说道：“文楚，快去请郎中！快！小虎你要不要紧呐？怎么会流血呀？”

文婧此刻慌张的说不出话来，原身的初潮，她怎么忘了这档子事儿！坏了，男儿身分真的不保了吗？村里人知道她是女的，该怎么看待她，尤其是文卿，得多难过啊……

文卿哇哇大哭，双手抱在文婧的腰间，绝望的喊：“虎子哥哥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

文婧嘴角抽搐，这小妮子是在咒她死吗？不过，她见机赶紧捂着肚子，带上痛苦面具叫嚷道：“哎呀！疼死我啦！我不行啦！坚持不住了！好疼啊！我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啦！……巴拉巴拉……”

宋凛急得落泪，他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逼迫小虎读书，小虎是不是因为这个而急火攻心，生出这样的怪病。

啊！他视如己出的小虎啊！他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肖旭也抹着眼泪，恨恨的跟宋凛抱怨：“都怪先生，今天也要俺大哥做学问，明年也要俺大哥做学问，冷了俺大哥的心。”

宋凛闻言泪如雨下，踉跄着摸瞎往文婧哀嚎的方向走。边走边哭边许诺：“小虎，都怪为师，师傅再也不逼迫你学文，以后你做什么师傅都支持你。只要你健康，要师傅做什么都行！你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对不起你九泉下的爷爷啊！”

整个教室陷入混乱，大家伙齐齐的给文婧哭丧……

文婧：_(:3」∠?)_这效果有点跑偏，不过越乱越好。

……

宋凛仿佛受了重大刺激，头一昏，噗通栽倒在地上。

不过他很快就爬了起来，眼睛又看见了光明。

他看见虎子无助的面容，顾不上替自己高兴，一把抱起文婧，朝里屋的床上走去。

文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看着宋凛坚定的目光，靠着宋凛结实的胸膛，少女心泛滥。

“师傅，你看得见了？”

“虎子，师傅一定会医好你。你好了以后师傅什么都依你！你一定撑住。”

“那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会原谅我吗？”

“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虎子，只要你健康，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

宋凛回到教室，组织纪律，提早放学。肖旭不愿离开，要陪大哥走完人生最后一程，其他小弟皆如此。

文卿瘫软在地上，哭的不成样子。里屋传来文婧虚弱得声音：“卿儿，你来。”

文卿打起精神要自己坚强起来，迈着悲壮的步伐，准备接受虎子哥哥的临终遗言。

“小虎哥哥，卿儿在。”她边说边握住文婧的手，晶莹的泪珠未曾拭去，却笑的甚是灿烂。

文婧看着文卿纯真的面容，悲伤的落泪，说道：“小虎哥哥，如果能娶你一定会娶你为妻。可是……老天啊！”

文卿绷不住，将脸埋在文婧胸膛，嗅着寒梅幽香，怆然涕下：“小虎哥哥不许你说胡话，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只要你活着，要卿儿做什么都行！”

文婧闻言嘴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的笑，深情似海的说道：“有卿儿妹妹这句话，某死而无憾！卿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

文卿闻言把文婧抱得更紧了，泪水打湿了文婧的衣襟。

……

宋凛看着自己手上文婧的血，悲痛欲绝，拭泪时嗅得血中梅花浓香，意识到夜夜伴着自己入眠的花香都是从小虎身上传来，绝望阵阵袭来。

文楚终于带来祁郎中的儿子——祁德龙前来。

“宋先生，祁郎中今天去镇上三五天没不能回家，只能请他的儿子祁德龙过来瞧病。”

宋凛绝望叹气，恭敬的请祁德龙给文婧号脉。

文婧并不忌惮古人的医术，认为他们啥也瞧不出来，所以大胆的让其号脉。

结果……

“宋先生不必悲伤，小姐只是来了月事。身体无恙。”祁德龙清冷的声音直接击碎文婧的如意算盘。

听到“身体无恙”四个字，宋凛高兴的恨不得蹦出地球，他抱着他的小虎猛亲了好几口。

可是文卿震惊的直接昏厥。她的小虎哥哥是小姐？？？

……

几天后。

文婧换上女子服装，守在文卿卧室的窗外，哀求：“女做男装不是婧儿本意，奈何生活艰苦婧儿日日和爷爷沿街乞讨，全是为了苟全性命才出此下策。卿儿，原谅姐姐，姐姐错了。”

文卿把头蒙在被子里，她要她的小虎哥哥，她不要婧儿姐姐。

文婧见状接着说道：“别了卿儿，我没脸见你，你不原谅我，我今后便从你面前永远消失。”

文许氏忙拦话：“婧儿说什么胡话！你走了能去哪？”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别了文婶娘。”

文婧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不过……

“婧儿姐姐留步！”

文婧停住自己的脚步，回头看文卿肿成核桃的双眼，想笑但是憋住了。

“婧儿姐姐以后得赔我一个如意郎君！就这么走了太便宜你了！哼~”

“今后婧儿愿为文卿妹妹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文卿冲过去抱住了文婧的身体，委屈的说着：“不要你赔了，以后还要做卿儿的小虎哥哥。”

文婧此时的愧疚感像山洪爆发一般，挡不住躲不开。滴答滴答两行泪水落在文卿的头上。

“卿儿，我永远是你的小虎哥哥。”

……

宋凛这边，不知道如何面对夜夜与自己同床的花季少女，加之自己双目复明，见得文婧如花似玉倾城貌更是羞的不敢面对。

再回忆文婧帮自己沐浴……

宋凛每天睡在教室，夜夜不敢回家，每见月光便捶胸顿足，终于他下定决心：“娶她！”

文婧：（｀Δ′）！他家师傅占了便宜还卖乖！娶她！？休想！

真是恨不得连夜逃出这个村庄……